第一章 小实习生

深海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的顶楼，这里一整层都是“高干”病房。
走廊最深处的一间病房里，窗明几净，连病床上的病人也被收拾得整洁利索。
只不过病人的眼里透着颓气。
套房的外间，一老一中两个面色坚毅的男人正在商量什么。
“必须让他醒过来，我们需要他。”
“这批都换成了造梦师。”
走廊上，一个警卫守在门口，其余还有七八个人零零散散地站着，时不时就看向门口。
卫介穿着从姨父那儿偷来的西装外套，拘谨地站在最边缘的地方，双手抱住公文包，希望可以挡住外套上的褶皱。
这是他参加实习以来，第一次得到实践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么的...隆重。
不多时，病房的门就打开了，中年人站定在门口：“都进来吧。”
警卫赶紧侧过身，站到门边，让出进门的通道。
走廊上的人也都聚了过去，有序的进入，包括被挤到最后面的卫介。
其余人凑到一起，还会礼貌热情的点头示意，但对于看起来不合群的卫介，却是正眼瞧上一瞧也不愿意。
进门之后，老者也看到了走在最后的卫介，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心里很不满意，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派过来的，似乎有点儿戏。
中年人等所有人都围站好后，才开口道：“还请诸位先把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都交上来。”
他说着，还指了指一旁茶几上的一个黑箱子。
众人都很理解，一般来说遇到这类客人都会有这样的要求，毕竟身份越高，这些事就越是秘密。
卫介虽然是第一次，但也很有眼色，随着其他人一起把手机放进了箱子。
中年人合上箱盖，微笑着说道：“感谢诸位的理解和配合，这位病人的身份有些敏感，一些隐私希望大家...”
中年人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理解理解。”
“您请放心，份内之事。”
“是啊，职业操守。”
“......”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
中年人见状退到一旁，向老者示意可以开始。
“病床上的人是我们国家的英雄，因为一次任务失去了全部队友，患上非常严重的PTSD，以至于在身体健康、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仍无法醒过来。”
“诸位都是深海，乃至全国有名的造梦师，请诸位过来就是希望诸位能够帮助他恢复过来，至少能开口说话。有一点要说明的是，他曾受过世上最严格的训练，所以......”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种人意识坚定，造梦的难度很高。
中年人适时接话：“如果能成功，一百万辛苦费，立刻奉上。”
老者补充道：“如果有别的要求，我们也会尽力而为。”
卫介听闻后很吃惊，一百万！哪怕实习期提成只有20%，也能有二十万，足够自己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只不过，为什么公司会派自己来？不是说很简单的一次回访任务吗？这个费用，哪怕是公司的资深造梦师也会红眼争抢吧。
卫介不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根本就是一次乌龙。
此时，他所在的绿梦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总经理正有些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
“继续打！直到打通为止！”总经理骂骂咧咧地冲眼前的业务总监喊道。
业务总监头冒冷汗，一句话也不敢说，手指不停地在手机上拨打卫介的电话。
“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军方发来的信函你们也能搞错！”
业务总监见实在打不通电话，小声试探着问道：“要不再派个人去，把他换回来？”
“你知道在哪儿吗你就去换？！让一个实习生去对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业务总监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总经理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祈祷他不会得罪人吧，别把公司都整没咯！”
......
卫介看着其他造梦师接连好几个都是自信满满地进去，又摇着头出来，心里更紧张了。
其他人也都脸色不好看。
这时，又有一个人进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卫介也抬头看过去。
“王老进去了！”
“如果王老都不行，我也够呛了。”
“王老让我们先试试实属发挥风格，不然我们就纯陪跑了。”
卫介听着这些低声讨论，反倒因为刚入行不久，没受什么影响，眼观鼻鼻观心，思考起自己的方案。
这个世界，造梦师制造的梦境大多都只能还原患者的记忆，以此找到症结所在，再循循诱导，帮助患者走出困境。
水平越高的造梦师还原的梦境越真实，患者越容易受到影响。
卫介知道，如果只是按照常规的思路，根本轮不到他，这里都是比他经验丰富的造梦师。
为什么不试试那个呢？
卫介想到了自己觉醒时，脑子里出现的那间叫“起点书库”的书房。
当初，他见识到了书房内各种奇异小说的精彩后，他甚至懊恼自己觉醒的更应该是说书人！
直到有次做梦，梦见了小说里的情节，他才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些小说世界构建梦境！
那是一条全新的道路，绝对能让所有小觑造梦师职业的人惊掉下巴。
只不过，自己的精神力还不够高，无法搭建完整的世界出来，而且也从未在别人身上试过。
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实在拿不准。
造梦师在社会上的地位不高不低，也就占个正经职业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