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跨越式科技树

晚上11点，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梦乡，而烈日研究院仍旧处于一种特殊的亢奋之中。
“3号材质的耐高温性符合标准，17号材质表现出异常的延展性。”
“林迈贤者提出的蒸汽轮机的设想，十分之一模型初步运行流畅，但恐怕暂时无法投产，我们的锅炉太弱了，带不动十倍大的扇叶。”
数个项目组的成员仍在紧张的统计着各种数据，来往的人们甚至没时间打招呼，每个人都只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情。
吴心若当然也不例外，自从东西分治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古堡，这里最初只是她的居所，后来直接改成了研究院，这一消息让为数不多的科技派振奋不已，大家很快就聚集到吴心若身边。
这群被压抑了太久的科学狂人，发现在这里不再受到空间不确定性的影响，甚至在那个特殊的缝隙里，还可以规避物质不稳定性，这让过去一直无从入手的许多实验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无论在材料科学，还是物理器械，抑或是化学领域，很快就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在这个充满历史积淀并被超越现实的力量所笼罩的安全空间里，积压了几百年的热情被彻底点燃。
林迈冲了杯咖啡，推到吴心若面前：“今天不会又要通宵吧？”
“上次你给大家讲的电磁作用的本质，让我想到了一些新的可能，蒸汽机固然好用，但庞大的体积限制了它的普及，如果我们可以制造并储存电能，世界将会大不相同。”
吴心若一边说话，一边把图纸递给了林迈，后者惊得差点把咖啡倒在桌面上；
这张图纸画了两个结构，左边是一个标准的电磁感应单元，右边则是蓄电池的模型，虽然有些细节还存在错误，但大体上已经接近了正确答案；
林迈不是没想过跃进到电器时代，但他觉得这步子迈的太大了，蒸汽工业都还没普及，通用燃料也还没有着落，直接越过某个工业阶段会产生一系列的空心地带。
然而吴心若的悟性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很多东西他只要稍微讲一下原理，她便能很快给出一系列的应用方案，其中不乏精妙绝伦之作。
林迈索性把咖啡一饮而尽，尽量温和的说：“电能是更加易于推广也更高效的能源，但暂时我们不应该把重点放在这上面，推动蒸汽工业化才是当务之急。”
吴心若却罕见的没有顺从他的观点：
“你所描述的工业进化过程可能并不适合于城邦，实际上我们不是没有接触过电能，以前听奶奶提起过，她小时候还用过带蓄电池的照明设备，甚至禁地的围墙边上还有灯光闪烁。”
“禁地？那是什么？”
“上元大陆实际只有南部存在文明城邦，北方大部分区域都是禁地，书里管它叫辐射区。”
林迈心中疑惑，就你们这半吊子科技树，难不成还能搞出来核污染？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细节的时候，他更关注的是这里曾经短暂经历的电器时代。
“也就是说，你们对电能并不陌生，在一百多年前，还有一批蓄电池可以使用？”
“现在的民众恐怕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蓄电池了，但学者们对它并不陌生，那些蓄电池是从禁区撤退时运出来的，虽然数量不少，但用一个少一个，终有耗尽的时候。”
“如果能找到一台蓄电池，哪怕只是个壳子，也会对现在的研究起到很大帮助。”
“这里还是博物馆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就有，但很遗憾，在数次朝圣者的洗劫中，绝大部分藏品都被破坏了，如果我们能完全掌控城邦，朝圣者卫队的人或许会有私藏。”
“放心，距离那一天不远了，不过即使没有参考，你的设计图也没有太大问题，只需要在这里，还有这里再优化下。”
“这些交给我，我一直坚信，城邦的学者们并非失去了创造力，而是一直受到世界不稳定性以及个人生命安全的威胁，才导致科技持续凋零，只要你给了他们稳定安全的环境，那些曾经的记忆会带来跨越式的发展。”
林迈想了想，那就让你们跨越呗，能早点迈入电力时代，自己也好给遨游号充能，现在纯粹是靠着从南风城带走的灵珠维持飞船运转，简直是砸锅卖铁在支持城邦发展，到时候偷点电总不过分吧……
想到这，他索性又讲解了发电站和电网的基本理念，听的吴心若两眼放光，末尾，她带着崇拜的表情说：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来历，如果不是你反复强调你不是神，包括大厅里那群疯子都要把你当做神供起来。”
“神只是人类不够强大时对于未知的一种敷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真相。”
……
12点，林迈离开研究院，黄灵月已经等在门口。
“今天战果如何？”
“抓了七个间谍，自杀了六个，还有一个装傻，他们简直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林迈感受着黄灵月的气息，只觉得那种冰冷的感觉更浓了，他开始怀疑让她负责抓捕间谍可能是个错误，于是分析道：
“至少每天抓到的间谍数量在持续减少，而且是在我们持续强化警戒的前提下，这就说明间谍确实越来越少了。”
“照我说直接杀过去把那群朝圣者统统干掉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
“但那样我们只会得到一个更加凋零的烈日，并且其它城邦的反抗意志会大幅增强，相信我，只要我们让东区和平演变，用不了几年，整个上元都是我们的。”
话音刚落，黄灵月突然飞身向西，林迈赶忙跟上。
“发现了什么？”
“那种怪物又来了，但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它似乎在周围转圈，我锁定不到具体的位置。”
林迈心中了然，立刻通知遨游号在研究院西侧墙外，将引力迷雾收缩出一个微小的缺口，并把粒子炮瞄准了那儿。
与此同时，林迈拉着黄灵月躲在了附近的迷雾中，已经被飞船标记为客人的单位，可以无视引力迷雾的影响。
十几秒后，黄灵月气息一紧刚要发动，林迈一把抱住她，轻声说：“别过去，等着看好戏。”
“来的不止一个怪物，而且气息比上次更强大，不过……它们似乎停在那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