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只闻沙漏流沙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西落，夜幕降临，临近子时，忽地一阵风吹进屋里。
“沙沙沙……”
书架上的书被风吹动，好似有人在翻书。
又是一阵阴风袭来，油灯上的烛火摇曳，屋内忽明忽暗，整个书铺陷入阴森诡异的氛围。
“是它来了吗？”
李牧猛吸口气，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又麻又痒。
门外空无一人，不见鬼影，此时还不是逃离书铺的时候，索命的厉鬼不进来，他就不出去。
“啪嗒！”
忽然，水滴落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惊的他险些跳起来，紧忙四处打量，却看不到一个鬼影。
“啪嗒！”
烛火倾斜，屋内昏暗之际，滴水声再次响起。
折磨人的滴水声让李牧心跳如鼓，死死攥住龙纹巨剑，一点点向柜台外移动。
他怀疑厉鬼已经进入书铺，正在一旁戏耍他，只是他肉眼凡胎，无法观测到厉鬼的存在。
一时间，他陷入两难境地，在没亲眼见到厉鬼时，他不敢赌厉鬼是否进了书铺，此时是跑是留，他很难决断。
“啪嗒！”
催命的滴水声再次响起，李牧莫名有些烦躁，爆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种你给爷爷出来！”
说着，他一步从柜台后越出，举起龙纹巨剑做出防卫的动作，打起十二分精神。
就在这时，房里的烛火停止摇曳壮大几分，屋子明亮起来，催命的滴水声消失不见。
“走了？”
突然的变故让李牧一愣，下意识看向柜台上放着的金蟾。
李鸿说过，金蟾是法器，能困住阴魂，只要厉鬼进到书铺，就不可能再从书铺离开，所以……
“是这癞蛤蟆失效了，还是它根本没进来？”
他神色不安地注视金蟾，心里不断祈祷金蟾没有失效，片刻后，忽然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嗒嗒嗒……”
李牧猛地转身，再次举起龙纹巨剑，心跳如鼓地盯着店门口。
紧接着，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走到门口，正好瞧见李牧手举巨剑，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掌柜，你这是？”中年人愣了愣，面色古怪地看着李牧。
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李牧松一口气，手中的巨剑却是没有放下，警惕道：“深更半夜，朱老哥不在家就寝，来小店作甚？”
中年人瞥了眼巨剑，不答反问道：“李掌柜又为何不归家？”
今晚我要让女鬼修假……李牧心里答了一句，这时，他看到中年人向屋里迈了一步，神色一凛就要喝止，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如今他眼前的人是人是鬼还不好说，若是人，就让中年人离开这是非之地，若是扮成人的鬼，他倒是能将计就计，周旋一番后逃出书铺。
当即，他在脑海里翻找中年人的信息。
中年人是他这家书铺的熟客，名叫朱承，人至中年膝下无子，家有一个疯癫的妻子。
几日前听朱承说他娘子走失，今日刚找到。
想到这里，李牧试探道：“朱大哥深夜在外闲逛，不怕家中娘子独守空房吗？”
听到这话，朱承笑了笑，走进书铺后说道：“不怕，我将她带来了。”
“带来了？”李牧一愣，向朱承身后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一个人影。
没人啊，他不会是没找到，自己也疯了，出现幻觉了吧，还是说……
李牧警惕地盯着朱承。
这时，朱承地指着他身后，笑道：“她就在李老板身后，不妨李老板亲眼看看，是不是见过。”
在我身后？李牧脸色一僵，本能地转身看去。
下一刻，他身体僵成雕塑一动不动。
在他面前有一个红裙女人如提线木偶一样飘在半空中。
女人的脸上挂着血痕，面色铁青，双眼瞳孔漆黑，眼白血丝密集，跟他被李鸿驱除的魂印一般无二。
“啪嗒！”
一滴血珠从女人下巴处滴落，敲打在地。
“它一直在我身边！”李牧遍体生寒，心跳骤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