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墓 沧海桑田（中）

“你就是那个要找我打听夜擎的人？”不出一会儿，一个有些佝偻着背，步伐却精神稳健的老人来到了营地门口。
“您就是林老先生？”宵仙玉客气道。
“嗨，叫我林老头子就行了，”身着宽松布衣的老人摆摆手，随意地说道，“说吧，你想打听什么？”
“叔父告诉我，”宵仙玉定睛看着老人，徐徐说道，“当年黑狼佣兵团佣兵团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闹了个天翻地覆。”
“你叔父告诉你的还真多，”老人的面色有些诧异，不过倒也没起什么疑心，“当年我也在场，那场面可真是让我永生难忘。。。对了，你要问什么？”
“我是想问一下，这里还有没有与当年那个件事有瓜葛的人？”宵仙玉顿了顿，问到。
“当年佣兵团出了这么大的娄子，谁还敢继续留在这儿啊？”老人的面色有些无奈，“也就是像我这种举目无亲的人才会继续留在这里混口饭吃。”
“也就是说，除了你，黑狼佣兵团现在的人都是自那以后加入的？”宵仙玉顺着话问道。
“说来讽刺，当年佣兵团被重创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打杂的，连跑腿的任务都不会派我去，”老人叹了口气，口中仿佛蕴含着沧海桑田，“可现在我却是黑狼里资历最老的人，还凑合当了几年团长。”
“的确不容易，老爷子好生让后辈我佩服，”宵仙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奉承道。与其表面上的忧伤与冷静正相反，此时宵仙玉的内心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找到目标。
“这些年，老头我也迷茫过，想着黑狼会不会就这么解散了，也想着我以后要怎么办，”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宣泄秘密的知音，老人也打开了话闸子。
“不过每当回想起那一天，还有那张像索命夜叉一样的脸，我就觉得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便也就不去怕那些人生琐事里，”老人叹了口气，继续唠叨道，“嗨，那件事发生后的前几年，老头我根本睡不了一天踏实觉，晚上一闭眼就担心那个恶鬼要来索我的命。”
“不过后来也麻木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宵仙玉那有些微妙的脸色变化，老头继续说道，“那天的情形老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人年龄和你差不多，也像你一样头发后扎。他提着个棍子冲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拆，还好老头我当时命大，不然早就。。。”
突然，老人看宵仙玉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从他的眼中，宵仙玉看到了浓烈的惊愕与恐惧，就好像年迈的老狗遇到万兽之王一般。
“不，不对。。。不应该。。。”仿佛受到了刺激，老人的眼睛突然瞪得浑圆，身子也不由得弓了起来，“为什么是你。。。这不可能！”
“林老头，冷静一下！”见形势不对，宵仙玉赶忙伸手阻拦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你！不会错的！”老人面色惨白，眦裂的眼眶中在某一瞬间充斥着骇人的血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啊啊啊！”
“林老头，你真的认错人了，”宵仙玉急忙解释道，心想这老人的记忆力也太好了，都十几年了还能认出他来，“我真的是夜擎老团长好友的侄子。”
“你在撒谎！”老人仿佛在用他最大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叫喊，“夜擎的作风我不是不知道，他交的都是帮狐朋狗友，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打听他的事情！”
“林老头，请你一定要相信。。。”宵仙玉感觉脑袋有些混乱。
“别叫我林老头！”老人惊恐道。他不顾形象地撒腿就往营地里跑，同时对营地的人大喊着：“想活命的快跑啊！那个怪物回来了！”
“老林你怎么吓成这样？”一个年轻人警觉地掀开帐篷的布帘，从里面钻了出来。与此同时，几个正在烧火做饭的佣兵也朝着老人跑去查看情况。
“发生了什么？”一个中年佣兵迅速搀扶住了险些跌倒的老人，急切地问道。
“怪，怪物！”此时的老人早已没有了平日里身为前辈的镇静，而是眦裂着眼，宛如刚从虎口中逃脱的小羊般惊慌失措。他胡乱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地失声大喊着：“快跑！他要把我们全部杀了啊！”
“林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一个佣兵疑惑道，“你刚才不是在和那个陌生的小子谈话吗？怎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