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古老秘辛，大世将至

“敢问阁主，那古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余琛问。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天机道人，第一次摇头。
“不知。”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
“他们的历史，从饲养整个天地开始，至于再往前，无人知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敌人，不仅因为他们饲养天地，圈养无穷生灵。
更是因为从本质上，从立场上，他们就是所有生灵的敌人。”
余琛眉头一挑：“怎么说？”
“天敌。”
天机道人继续开口，“就像猫和老鼠，老鹰与蛇，这是存在于本能之中的敌对，无可转圜。那些所谓的古仙，你可知他们的食物是什么？”
余琛摇头。
天机道人吐出两个字儿来，“——香火。”
“在无比古老的世代，在那个比古仙圈养天地更加久远的世代，传闻中有天上神庭，有阴曹地府，加上浩大人间，合称三界。
神庭治理阳间，地府统管阴间，生灵由生而灭，坠入轮回，转世投胎，如此循环往复。
或许你只将这些当做是那虚无缥缈的传闻，但老夫告诉你，那是真的。
在那个时代，人鬼并不殊途，阴阳也并为完全分隔，阴阳平衡，轮回循环，平衡了整个三界。”
天机道人娓娓道来，
“可在某个时候，古仙出现了。
没人知晓他们究竟从何处而来，没人知晓他们究竟是什么生灵，但他们不食五谷，不服天地之炁，不吐纳日光月华。
他们的食粮，只有一样，便是……香火。
但同如今的佛门所称的香火愿力不一样，古仙口中的香火，是无数生灵死亡以后的魂魄，人的魂魄，妖的魂魄，精怪的魂魄，无数生灵的魂魄。
他们的一生经历，记忆，感悟，经验，一切的一切，都会被那些古仙吞噬，最后只剩下残缺空洞的魂魄，也是那死去之鬼，称为……聻。”
那一刻，余琛脑子里嗡鸣一声，炸响开来！
诸多迷惑，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先前他在阎魔圣地和南海禁区时，同那第二教子一战，就接触到了所谓的“香火”。
后来，阎魔圣主姜岳告诉他，那是本真教的邪恶法门，可将人死者一生的一切，尽数炼化。
就像是香蜡燃尽后，徐徐升起的寥寥青烟一样。
化作食粮，化作力量。
被本真教的家伙们，称之为“香火”。
怪不得他们能掌控这种邪法，原来一切都来自于那所谓的“古仙”，来自本真教背后那些以“香火”为食的怪物。
“后来，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神庭坠落，地府崩塌，人界四分五裂。”
天机道人继续开口道：“那群怪物，顺势而起，放牧人间，圈养天地。
整个天地的生灵，都被他们所掌控，都被他们所奴役，像是圈养猪狗那样，度过一生，最后化作他们的粮食。
如此，过了千千万万年。整个天地，都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
天机道人一字一句，将那段无比不堪的历史，缓缓揭开。
“但正所谓，欲望无穷。”
天机道人摇了摇头，继续道，
“原本而言，那时的整个天地，都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反抗之力。
毕竟连同心智都被古仙们掌控，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呢？
但虽然天地万灵因为古仙的掌控，化作供给粮食的肉猪，天地万灵，没有欲望。
可古仙们自身，却依旧存在着属于他们的欲望——吞噬。
古仙们一开始圈养天地，便是为了方便为他们提供粮食。
但后来他们发现，这般被掌控的，没有神智的，没有争斗厮杀，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的生灵们的香火，索然无味。”
说到这儿，天机道人突然问余琛，“你说，是圈养在栅栏里的六畜好吃，还是山上的野味好吃？”
余琛一愣，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后者。”
“对于古仙来说，也是如此。”
天机道人点头。
“没有争斗，没有厮杀，没有恩怨情仇，没有波澜壮阔的生灵的魂魄，尽管得以饱腹，但古仙们认为，毫无味道。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于是，为了追求更浓烈的香火，更美味的香火，他们……放开了人类的掌控。
对于古仙们而言，人类是天地万灵当中最脆弱，最庞大群体。
他们认为，人类翻不起风浪。
所以，真正意义上，放弃那圈养的盛世的，是古仙们自身。
于是，重新获得了欲望，获得了七情六欲，获得了自由的思维的人类，好似那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人类就是这种奇特的生物，永远斗争，永远不满足，哪怕没有外患时，也能斗个天翻地覆。
可一旦有了相同的敌人，哪怕生死之仇，也能率先放在一边，团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