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自信？

夜色，很深。
月亮，更圆。
月光下的苏瑶，裸足踩在瓦片上。
她刻意收敛了灵力，让凉意顺着脚心，刺激大脑皮层。
鞋袜丢在一旁。
沈秋明坐在旁边，双手向后撑着身子，眼神凝视着皎白的月亮。
“卷宗上说，这次的土匪头子，最低都是练气十二层。他即便生前是修士，可怎么会在四五年之内，修为这么高呢。”
苏瑶走上屋脊，踩在屋脊上，张开双臂，随口答了一句：“肯定是身怀法宝。”
“若是身怀法宝，难道杨县令看不出来？即便杨县令看不出来，那随杨县令剿匪的修士，也看不出来？”
苏瑶停下脚步，背过双手，看着漆黑的伊河县。
“如果不是身怀法宝，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让人造四五年之内，接近筑基，困难重重，但成为鬼后，办法很多，但后遗症也不少，有可能失去灵智。”
沈秋明扬起脑袋，看着苏瑶。
“你是说有人养鬼？”
苏瑶皱眉眨了眨眼，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就是这么一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沈秋明收回目光，干脆枕着双手躺在屋顶上。叹息道：“既然那只厉鬼，那么强横，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要把这些人留着？疑惑重重啊。”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默默地等着吗？”
沈秋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那厉鬼的踪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只厉鬼，之所以杀三个人，留下这么多人，很大可能，就是为了引我们来。”
苏瑶不说话，很显然很认同。
夜深了，逐渐到了子时。
“秋明啊，自从下了山，我觉得我这好像变了一点。”
“是吗？哪儿变了？”
“我感觉我吃的变多了，睡得也变多了。按照我妈告诉我的，我可能是要长身体了。”
沈秋明抬头看着苏瑶。她表情认真，看着不像是在说笑话。
“阿姐你睡着了吗?”
“没有啊。”
“没有？你怎么在说梦话，你今年都二十多岁了。”
苏瑶表情一垮，无奈的长叹一声：“小时候，不到十二岁，就已经到达了练气九层。当时我还觉得自己特牛批，现在想想……呜呜呜。”
沈秋明坐起身，不知道怎么安慰。
记得苏瑶之前说过，到达练气九层，就不让吃饭了，如今营养跟不上，到是……说得过去。
哽咽了一会儿的苏瑶，蹲在屋脊上。泪眼婆娑，有点悲伤。
“秋明，我想睡觉。”
“我们说好的，今天晚上你守夜，明天晚上我守夜。今天晚上是我睡觉。”
沈秋明起身，伸了伸懒腰。
“阿姐，你保重。我先去睡了。”
次日一早，沈秋明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声音很大，好像是一男一女在争吵着什么，俩人声音都很大，应该是着急了。
沈秋明出门去看，跳上墙头，总目远眺，两秒之后，赶紧又给跳下来了。
大清早的，正是排宿便的时候，沈秋明这一上墙头，这一看。一下子就不礼貌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背对着沈秋明，风景有点……难受。
不够好在，是看清了这声音的来源，就在县衙门口，是一对陌生的夫妻。
沈秋明过去的时候，杨县令也在旁边拉扯着那个男人，杨夫人自然也在。但是两人好像有点不管用。人家两人该吵架还是吵架。
“怎么了？”
见沈秋明来，杨县令赶紧行礼。
“下官见过大人。”
“嗯，这是怎么了，这谁呀啊。”
杨县令赶紧解释，说这是当年跟着他一起上山缴费的那个修士。今天早上的时候，必须要出去，还不听。但是他老婆不让他出去，两人这就吵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见到沈秋明身上这一身的衣裳，也暂时不敢放肆。
“孙关。”
“为何一定要出去啊，难道杨县令没有告诉过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如果出去了，很有可能会死？
孙关一扭头，好像有点气愤，但是碍于沈秋明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出来。
沈秋明并没有半点介意。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既然这样，那就请大人恕在下直言。今天是俺爹娘的忌日。俺要回去看俺的爹娘。”
沈秋明犹豫了一下。
“尽孝心这种事，当然是好事。但是你爹娘在九泉之下，肯定不希望你冒着危险区看望他们，回去吧，就这两天，这件事就能解决。”
孙关明显还是不服气，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好，那我不去了。”
说完，气鼓鼓的走了。
等到孙关离开后，沈秋明也打算离开。前脚刚走，后面的那位杨夫人就赶紧追了上来。
“沈大人，你早上打算吃点什么呀？”
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位杨县令就来邀请过沈秋明他们吃饭。但是因为当时苏瑶嫌弃这位杨夫人，太过势利眼，自己不去，还不许沈秋明去。
她是不吃饭习惯了的。但是沈秋明不行，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的早饭，他是一定要去吃的。
“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都可以。”
沈秋明就这么一说，杨夫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一听。
“哎，好嘞，我保证让沈大人吃的舒舒服服的。”
两人告别，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坐在屋顶上，一夜没睡的苏瑶。虽然说她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身体很棒，一夜不睡，就算是一个月不睡，都没问题。但是现在的苏瑶，还是干瘪的，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阿姐，你没事吧。”
苏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就要进屋睡觉。
吃早餐的时候，沈秋明是跟着杨县令一家人吃饭的。吃饭的途中，杨夫人不断地给杨允儿使眼色，杨允儿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吃饭。
杨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一脚踹在了杨县令的腿上。杨县令诶呦一声，疼的次牙咧嘴的。
“你干什么？”
沈秋明此时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向杨县令。
“怎么了？”
杨县令刚要说话，杨夫人率先就黑脸朝着杨县令骂了一句：“吃的你的饭。”
杨县令默不作声，杨夫人慈眉善目的看向沈秋明。
“沈大人，今年多大了？”
“十八九岁了。”
“哦，这样啊。那可有心仪的女子？”
杨夫人也不打算绕弯子，这小毛头小子。十八岁的筑基境，还是个从六品的大官。这么好的一个金龟婿，能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