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愧

夜明星稀，杨寿身处寨中，没有丝毫光亮映照在他身上。
前身记忆中的寨子，一到夜晚总是灯火通明，载歌载舞。
因为不用担心火光和喧闹声会引来妖兽。
而如今寨中族人人心惶惶，对于两天后两寨斗蛊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显然族长并未将杨寿收服蛊王一事告之族人。
任由寨中人心涣散，此举对于寨子无疑是不利的。
而杨越山之所以不这么做绝对有其深意。
“族长可不是一个蠢人，至少在记忆中是如此。”
“杨越山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怀疑族中有细作。”
“他害怕寨中拥有蛊王一事被熊战得知，一旦寨子藏有蛊王被传出去。”
“那么竹幽山将永无安宁日子。”
仅是靠着一个小小的细节，杨寿便能判断出杨越山的真实想法。
光凭这点便可看出杨寿心智之成熟，令人生畏。
纵使心智如他这般成熟，也依旧为如何获取更多的长生点而发愁。
因为想要以最小的力量，且不暴露出蛊王和自己来最大程度的影响这个世界。
实在是太过艰难。
竹幽山寨很弱，但熊猎山寨也强不到哪去。
两个三流山寨斗得如何凶狠，哪怕是同归于尽对于南疆都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更别说这个世界了。
杨寿在宝堂时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走在寨中，低头沉思着自己计划的杨寿，硬生生地被一道声音打断。
“杨寿，好久不见。”闻言，杨寿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色阴翳，看上去苦大仇深、身材单薄瘦弱的少年。
如今已是深秋，而眼前此人依旧穿着一件薄薄的，浆洗的发白的青衣。
夜风拂过，轻轻卷起了他的衣袖其胳膊上露出了许多老旧伤痕，同时还吹的他直发抖。
“杨青书？”杨寿愣神片刻，很快就从记忆中搜寻到此人。
旋即冷冷道：“自我从祖地出来后，变化如此之大，你还能认出我？”
此人名叫杨青书，其父母与前身父母乃是至交好友。
后来两人父母在一同外出时不幸葬生，之后两人成了孤儿，只能相依为命。
得益于两人父母，杨寿与杨青书的关系从小便十分要好。
自从两人成为孤儿后，两人时常一起挨欺负，关系更加要好，亲如手足。
但这一切都从杨寿被杨越山收为义子后发生了巨变。
杨寿与杨青书的关系也渐行渐远，变得越发陌生。
甚至于杨寿为他送去的衣物和吃食，哪怕杨青书忍饥挨冻都不肯接受。
如今他居然主动找自己打招呼，所为何事？
杨寿眼神淡漠的看着杨青书，静静等待其说出来意。
而杨青书在看到杨寿眼神中的冷漠后，竟有些恍惚。
但很快他就开口道。
“你虽然长高了，头发变了颜色，看上去更好看了，但是你的脸变化并不大。”
“认出你并不难，起码我们以前一起同吃同睡过两年。”
说到这杨青书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脸上满是怀念。
杨青书此举更加让杨寿纳闷其目的，不容他多想，便又听到了眼前少年的声音。
“你莫名消失了两个月，今天我在街上闲逛时，偶然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