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赐字

杨兆等人在李乾囤放火药的地方找到了赵平戎跟王文耀，惨烈的场景，令杨兆等人大惊失色。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库房早就炸的飞天上去了，四周都是焦黑撕裂的痕迹，而正中央正坐着两个人，两个人浑身焦黑，衣甲也已经破破碎碎，头发乱糟糟的，其中一人扶着另一人，不是王文耀跟赵平戎还是何人？
“赵疯子？！”杨兆看到此景，大惊失色，连忙带着高保权冲了上去。
赵平戎伤的不轻，肩膀被长矛洞穿，皮肤被灼伤了不少，还折了两根手指，口鼻都流着鲜血，显然是被强大的冲击波震伤了，意识已经不清晰了。
王文耀要好些，但刚刚的爆炸中他护住了赵平戎，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此刻后背衣甲已经破烂，上面还插着几根木刺，头发被灼掉了一半，看上去格外狰狞。
若不是刚刚几个立功心切的明军将他们刨出来，想要砍下首级邀功，却被悠悠转醒的王文耀厉声呵斥了回去的话，只怕两人此刻已经葬身于此了。
“伤的如何？黎五呢？”杨兆急切的来到二人身边蹲了下来，炸个火药库居然闹成如今的局面是他没想到的。
赵平戎失血过多，加上冲击波引起的脑震荡，此刻醒着已经是勉励支撑，看着杨兆前来，艰难的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的布包，递给杨兆。
“黎五......黎五是好样的......不是他.......俺们炸不了火药库......可惜......可惜只找到了这些......”
杨兆闻言，心直往下沉，黎五也是跟了他的老兵了，听赵平戎这么说，想来已经是遭了不测。
接过包裹，里面裹着一截烧的焦黑的腿骨跟几块碎肉，很显然，激烈的爆炸中，黎五已经尸骨无存无存了，便是这些，都是赵平戎醒来后，不顾重伤死命刨出来的。
杨兆沉默一阵，又折损了兄弟让他心口一阵苦闷，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黎五是好样的，不愧是跟我们从延绥出来的老兄弟，等回去豁出这条命也得给他报功！”
仿佛自我安慰般说了这些话，杨兆又看向两人，关切道：“赵疯子，你伤不轻，先随我回营诊治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吧！”
赵平戎将黎五的遗骸交给了杨兆算是了却了心中执念，当即直直扑了下去。
“赵疯子！”众人见状，大骇，纷纷惊叫起来。
杨兆立马伸手去扶住，这时在一旁还能说话的王文耀说道：“被冲到了脑袋是这样的，俺看了，除了胳膊上的伤，其余的要不了他性命。”
杨兆也摸了摸赵平戎的脉搏，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是有的，当即大喊起来：“来两个人，抬回去！快点抬回去！找最好的医师给他看病！”
“是！”高保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丢下狼牙棒亲自上手来抬，很快高保权便背起了赵平戎，然后另一人在背后撑着快速的往明军军营中跑去。
“你伤的如何？”杨兆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王文耀，关怀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可惜了，那几个人头被炸没了，白白卖一次命”王文耀重重的喘着气说道。
杨兆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确实多是皮外伤，虽然炸的焦黑，但大部分都是飞舞的火药落在了身上。
“你是好样的，此番回去，自会给你报功。”杨兆拍了拍王文耀的肩膀，许诺道。
王文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来是喜是忧。
“还能走路吗？”杨兆看着王文耀问道。
“怕是够呛。”王文耀也没有讳言，开口说道，虽然没伤到重要的脏器，但是失血还是让他摇摇欲坠。
“我扶你！”杨兆没有犹豫，伸手就将王文耀扶了起来，两人一瘸一拐的往着明军大营缓缓走去。
王文耀看着左手抱着黎五遗骸，右手搀扶着自己的杨兆，心中一阵悸动，然后喃喃说道：“你知道当初在固原，俺为何杀那狗官吗？”
“为何？”杨兆闻言一怔，看向王文耀，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那狗官看俺姊姊有些姿色，居然设局诱奸了她！事后俺姐姐不堪其辱自刎而死，那狗官居然还说是俺姊姊勾引与他......”王文耀冷静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他人的事情。
杨兆闻言心中一阵五味杂陈，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汉子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在这个狗屁时代下，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由一个又一个悲剧构成的。
王文耀没有停下继续说道：“然后，俺就提到冲了那狗官的营帐，那狗官正好喝高了，几个手下拦不住俺，俺就进去一刀劈了他，还把他的心脏剜了出来，俺本以为这种狗官的心脏是黑的，却不想还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