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抓人（4k）

繁星如洗。
暖香阁内。
这时本该耳鬓厮磨的青楼内，此时气氛显得稍微有些异常。楼下不少嫖客眼睛时不时四下张望，一些娼妓感觉到不对劲，收起了妩媚的神情。
这些小动作掩饰的恰到好处，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顾南倚在二楼的栏杆上，静观着眼前一幕。
现在就是等，等着猎物送上门......
老鸨此时站在顾南身侧，战战兢兢，脸色稍微显得有些苍白。
前几日暖香阁失踪两名女子，私底下派出打手找寻过多次，始终不见消息，所以她猜测人除了死亡再没有别的可能。
眼下这年头，天灾人祸，有的是人活不下去。这些女子被卖到青楼，本就连个身份都没有，甚至抵不上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苦力。表面上看着光鲜，但是连官府都没有造册，连个人都称不上。
所以她们没有身份，即便是逃走都无处可去，甚至都活不下来。
老鸨此时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心里却是慌得一批。想着是不是被官差发觉了此事，今日是过来调查这件案子。
看着楼上楼下，全都是官差扮演的嫖客，老鸨心里紧张。
青楼死个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平日里属实这些官爷来的次数最多。保不齐里边有哪个相好的，正好撞在此事上。
顾南心里计算着时间，看着相熟的同僚，不禁有些好笑。
平日里大家都是正人君子，但是来到这地方，本性全都暴露出来。大伙都凭本色出演，根本用不到装。
本来还以为会担心露馅，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随后他注意到身侧老鸨的异常。
“老板娘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官爷，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暖香阁遵纪守法，可没做出什么不法的勾当啊！”
顾南哑然失笑。
好家伙，这要是放在前世，你这青楼早就被人抄了个底朝天，还没有违法。
虽然现在这行业算是正当，该缴的税钱一点都没少。但是这种地方，总是少不了逼良为娼的戏码。要是真较起真儿来，没有一家青楼是无辜的。
但是顾南今日可没有心思搭理这些。
老鸨哭喊道：“今日来了这么多官爷，吓得姑娘们全都不敢出来，这生意都没法做了！”
顾南轻声说道：“你且放心，不是来查你们的老底，你们楼里先前失踪了两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件案子有了眉目，现在正在抓捕要犯。若是因为你将此事办砸了，到时候衙门里问罪同党，保准有你的一份。”
老鸨听闻这话，连忙捂住口鼻，接连点头应是。
只要不是来问罪，她立马放心了下来。听着顾南说案子的进展，神情立马从惊吓转为欣喜。
她正了正自己的神色，拍着胸脯说道：“官爷有什么需要，尽可随意吩咐，只要能抓住要犯，让我暖香阁免受其害，我豁出这条老命都要把这价事情办妥。”
顾南没有拆穿她，看着眼前颤颤巍巍，不舍的收起眼神。
顾南说道：“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不用我教你吧，别表现的太过异常。”
老鸨立马称是。
随后又迟疑了一下，问道：“敢问大人，杂房里那头猪是用来做什么的？咱这地方出现这个物件，总是显得不太合时宜。”
“这个你不用多管，我自有妙用！”
顾南摆了摆手，示意老鸨退下。
......
过了片刻。
高杰抬腿向二楼走来。
对于这场好戏，他可不想错过。回到衙门，立马安排其他同僚接替他，派人去了山洞那边把守。反正过了今晚，这道士就回不去了。
高杰走到顾南一侧，脸色显得有些着急。
“怎么这人还不来？”
顾南摇了摇头。
“再等等！”
“现在都快要亥时了，这道士怕不是不会来了吧！”
顾南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既然这道士诱拐了这么多女子，怕是有什么目的，今晚上他应该会来！”
高杰诧异道：“你就这么确信？”
顾南点了点头，笃定说道：“白日里，我跟他透露了一点消息，以南岭‘饲伶’为饵，相信他不会错过。”
“饲伶？”
高杰听到这词，一脸吃惊。
传闻南岭有妖，其名为‘麓’，生于大泽迷瘴之中，夜噬月华，擅长变化。待麓成年后，就会变化为人身，其面目为人所不能及，常以绝色著称。
但这妖出名就出在姿色之上，大多都会化为女子之身。若不是前朝曾出了一个灾祸于民的妖妃，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妖物。
只是这妖有一种特点，变化为人时，将全部妖力所化，所以基本上与常人无异，等同没有妖力。
也正是如此，这妖物极其稀少。一旦发现，就会被人抓捕。现在这种妖物大多都成了达官贵人的囊中之物，被称为‘饲伶’，养在暗处。
前些年京都拍卖会上曾出现过一只，然后被一神秘人以万金购得，此后不知所踪。
整个虞国国库每年的税银才不过黄金万两，一只‘饲伶’的价格竟然抵得过一年的国力税赋，可见尤物。
也正是那次，这种妖物的名气开始散播开来，连远在北部的长平县都没能幸免。
“你怕不是疯了吧，竟然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鬼才相信！”
见高杰满脸异色，顾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其实谎话本身是没有任何用处，主要是一个噱头，只要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就行了。”
“如果我是那个道士，肯定不信你得鬼话，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你不是他！”
高杰使劲喘了几口气，气呼呼说道：“本来想着那道士今夜出窝，我叫来了全部弟兄，你就给我看这个？”
眼看着下边的同僚被那些浪荡女子勾的差点心神失守，一会儿等道士来了，怕不是个个脚软的走不得路，还抓什么人。
“别着急，听我的，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看着顾南油盐不进，高杰骂骂咧咧的下了楼，安抚下边的一众弟兄收敛一些。
.....
半炷香后。
顾南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楼上，百无聊赖的打起了哈欠。
只见暖香阁门口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立马打起了精神。
顾南会心一笑，人终于来了！
“人呢？都死了，道爷我来了，赶紧过来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