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检测

药企内部，阿斯塔纳与罗彻一前一后穿越走廊，偶尔会与穿着白大褂面色阴郁的职员擦肩而过。
推开一扇位于消防通道内的白色大门，里面是一个搭乘老式升降机的逼仄空间。
复古红棕色的空间与外面格格不入，豆粒大的凸起按钮表面附上了绣渍，不知名的，罗彻想到了一些恐怖游戏里的画面。
阿斯塔纳已经按下按钮，升降梯的铁闸门被手动关闭，引擎的启动声轰隆隆地响着，折磨着耳膜，令人心生烦躁。
升降梯开始缓缓下沉，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产生了一些失重感，罗彻脑袋稍稍有些眩晕。
拥挤的空间，沉闷的氛围，时间被无限拉长，无言的等待令罗彻不安。
噔的一声，电梯终于停下。
入眼是冷白色的走廊，许多宽厚的铁闸门列于两侧，门上都贴着禁止进入的醒目标签，不由得让人遐想其中有什么可怕的实验进行。
“到了。”一直沉默的阿斯塔纳终于开口，在一处房门前站定。
他轻敲了两次，门也应声被打开。
里面的空间设备和医院差不多，除开中间最醒目的手术台，还放置着很多检测仪器，以及刑具一样的金属器皿，除了手术台上面的大灯发出亮光以外，周围都是一片昏暗，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躺上去吧。”
罗彻顺从地躺在了手术台上，那些全副武装的医生都围了过来。
“不是应该去隔离室吗？”他觉得周围有些寒气，牙齿微微打着颤，抬头看着身前的阿斯塔纳，茫然而担忧地问着。
“对啊。”对方脸上挂着迷惑性的灿烂笑容。
尖锐的针头扎进没有任何防备罗彻的颈脖，液体缓慢地注入，但药效却快速发挥作用，使他眼前模糊。
“做完检测你就可以进隔离室了。”阿斯塔纳说罢，转身离去，带起衣角蹁跹。
“你——”罗彻还没把剩下的“阴我”二字说出，大脑就是一片天旋地转，最后的画面就是那些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靠了过来。
……
黑暗的监控室，一个穿着定制高级西装的男人站定，脸部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深沉的黑眸倒映着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屏幕正显示着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昏睡的罗彻。
几分钟前离开监控画面的阿斯塔纳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
“你怎么突然带了一个人来，他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特殊之处吗？”中年男人用着浑厚低沉的嗓音问道。
“是有点，我觉得他可以加入我们。”阿斯塔纳靠在办公桌上，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画面中的罗彻。
见对方没有回话，他便自顾自地讲解起来。
“我在追吸血鬼女王的时候遇到了他，看当时的状况，他应该也被袭击了。”
“他衣服上都是血迹，应该是吸血鬼女王用剑砍伤的他，这点从衣服撕裂的口和形成的血迹可以确定，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我见到他的时候出血状态已经停止，他当时只是靠在墙边休息。”
阿斯塔纳走到监控画面，用手指圈出了罗彻颈脖的位置。
“这边，留有吸血鬼女王的标记。也就是说，这个名为罗彻的普通巡查员被吸血鬼女王吸取了鲜血，进行了初拥仪式的第一环节，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吸食对方的鲜血，所以无法准确肯定他异常恢复力的来源，有可能是因为是血族初拥，亦或者其他。”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恢复力一定超乎寻常。”
阿斯塔纳接着圈出了罗彻两边肩膀和胳膊的连接处，右臂的袖子不翼而飞，左边的袖子半挂着。
“根据我对吸血鬼女王的了解，这个伤口是她砍断猎物四肢所造成的，大概率是一击必断。”他转头抱胸，看着那个阴影中的男人，“我推测当时她连续地挥出了两击，所以二次劈砍的力道小了几分，并没有彻底砍断，但已经足够使左臂失去活动能力了。”
“但是他的双臂都还在。”中年男人略微疑惑地说道。
阿斯塔纳打了一个响指，兴奋地说：“没错，就是这个！这种近乎断肢重生的恢复力，我估测大概率不是来自吸血鬼女王，初拥的力量都会有削弱，而他，恐怕足以媲美吸血鬼女王的恢复速度了。”
“他还是有被吸血鬼女王的血液侵蚀的可能。”中年男人提醒了一句。
“这倒确实是危害，所以我第一步就把他先带过来了。倘若他真的转化为血族初拥，那就先把他控制住，凭借着他身上的标记，还能把吸血鬼女王钓上钩来。”
“以我对她的了解，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选定的猎物，否则就伤了她的自尊，留下标记也定是为了寻回去。”阿斯塔纳的口吻多了几分厌恶，眉头微皱了一下，似很不喜欢这种行为。
“至于有没有把他变成初拥这种恶趣味的多余行动，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只需要二十四小时，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虽然是说着猜测的话，他却并没有摆出思考的模样，而是自信又带着几分笃定的，口吻像是描述着某些客观事实。
十几分钟后。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随即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而入，对着中年男人进行汇报。
“长官，数据报告出来了，不过有点问题，他的细胞活性和血液粘稠度很高，代谢水平也低于平均值，有点像、像……”拿着资料的职员支支吾吾，表情有些纠结。
“就像血族初拥？”
“不，长官，他恐怕比普通血族还要强，根据分析，我们推测他在二十四小时内能够恢复除致命伤以外的一切伤害，哪怕损失的器官重生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中年男人略微失态，但迅速调整归为平静，露出思索的神色，“难道他……”
“把他放到哪个小队？”他立刻转过头询问着旁边的阿斯塔纳。
“按照规矩。”阿斯塔纳露出了然的神色，加重了前面四个字，接着又摆出满不在乎的态度说道，“新人就放在F小队吧，毕竟那边缺人。”
“F小队吗？”中年男人并没有放松，而是加重了压着眉头的力道，眉心拧成了川字，“但里面鱼龙混杂，还是个未成熟的小队，出正常任务都是问题。”
“不，我觉得很适合他。”阿斯塔纳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多说，眼神继续望向画面中的罗彻，露出不知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