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新的支线，志同道合』

身为一方父母官，赵言饱读诗书，于景泰二年中举入仕，而后于景泰五年奔赴巴平县担任县令。
十年县令，赵岩也熟知官场，见过不少世面，但依旧没有忘记读书之道，圣人经义。
每日无论多忙，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看书写字。
也正是因为如此勤奋，他也被文院选中，成为陪同审考，不要小看一个陪同审考。
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官职，可却也是入了文院法眼，算得上半个文党之人。
若时机成熟，便可前往景国文院进修半年，到时候便是一个团队，在朝堂当中，也算是有大树乘凉。
正因如此，赵岩并非是那种酒囊饭袋，有一定才华。
所以当看到许守云这份答卷时，赵岩第一时间是赞叹好字。
字迹秀美，排列整齐，而且文字当中有一定神韵，不说大家之作，但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
光是这样的字迹，放以往县试，即便文章内容相差部分，也能过关。
但真正让赵岩惊愕的是，答卷最后的一段注释。
这次县试，他们三人已经进行一定的交流。
【民意如水，君子似舟，何人撑篙也？】
君王提出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君王。
而大儒的注解，答案是圣人。
朝廷出这道题，其实也存在某种意思，是支持君王，还是支持文院，由此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然而，许守云的答卷，却给出几乎完美的答案啊。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完美回答啊。
若支持君王，必然容易超纲，文院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可若支持文院，对于朝廷而言，你眼中只有圣人，没有君王，也不行。
许守云的回答，堪称最优解答，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是何等的回答啊。
不但规避了陷阱问题，更主要的是还呈现出高尚理想。
君王也好，圣人也罢，他们的终究是为了百姓，许守云的解答，不仅仅是因为选择的好，其核心是许守云的回答，从立意上超越所有人。
“好！好！好！”
“好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言大善。”
赵岩攥紧拳头，表情有些兴奋，这文章内容没有太多出彩，毕竟是默写，可重点就是这句注释。
想到这里，赵岩步伐极快，来到主考台。
“周大人，快看看。”
赵岩将答卷放在周敏面前，神色有些激动。
主考台上，周敏正在思考一些事情，突兀之间，赵岩的声音响起，让他不由回神。
还没来得及询问，一张字体秀美的答卷映入眼前。
仅是这字体，就让周敏眼前一亮，方才收了不少答卷上来，大部分都是寥寥百字，算主动放弃。
而眼前的答卷，洋洋洒洒千字有余，这本身就证明很多，再加上这样的字体。
周敏端起答卷，认真观看。
“题不错，字上佳，很好。”
这是周敏第一反应，他自语出声，很快又顺着答卷一直往下看。
周敏阅卷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
一千多字，毫无涂改，也没有一个错字，光是这卷面都可以给予一个高度评分。
但看到最后时，周敏不由深吸一口气。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周敏忍不住自语，也总算明白赵岩为何这种神态。
“好啊。”
“当真极好。”
“不但解答此题，立意极高，立意极高，此卷几乎可定案首卷。”
周敏开口，他站起身来，眼神当中充满着坚定，这样的表现让另外一位考官不由惊讶。
这周敏可是文院钦点的考官啊，什么样的文章能让他这般失态？更是直接钦点这文章为案首之文？
“案首卷？提前定卷，这未免有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出声，认为提前定卷这个有些不妥。
哪怕周敏身为主考官，也不能提前定卷，必须要阅完所有考卷。
“润云兄，你先看看这篇文章吧。”
赵岩出声，让对方看这文章。
后者眼神也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接过答卷。
只是一眼，后者便露出惊讶之色。
“好字。”
他忍不住夸赞一句，过了一会后，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段。
“好！”
“此言当真极好。”
“此人是谁？竟有如此见解，不但完美解题，又能做出这样的立意，案首，当有案首之资啊。”
他的声音响起，发自内心，无法遮掩。
看到对方如此，赵岩忍不住笑道：“润云兄，这篇答卷，可否案首。”
他出声，后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