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伞有什么难的

校园里，美好总是到处都有。
林荫树下，方焓玥依然久坐在石椅上，不急不躁，恬然自处。
风起了，吹起少女裙摆飞扬，也吹散了白日的尘嚣。
风里有少女的香味。
“她还不走吗？”
随着时间流逝，陈述几次来到窗口，几次都发现方焓玥还在，心里是有些喜悦的。
从他的视角来看，方焓玥是安静平和，豁达从容的女孩子，性格让人喜欢。
或许是女孩觉得无聊，拿起手机看了一段时间，或许是在刷某音？过了会，她又从书包里拿起出一本书。
单瞧封面，那本书是《人间草木》？
“这不就是我最喜欢的散文集？”
陈述有点不可思议，他喜欢汪曾祺，就是从《人间草木》开始的。
南来北往又轰轰烈烈，绚烂之极归于平淡，陈述希望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的。
她居然也在看《人间草木》？
暖煦的阳光下，方焓玥打开书，捧着《人间草木》，视线垂落时，她手里的书立刻成了花。
少女读书的画面，像是花一样美好。
汪曾祺的文字显然是温暖的，才能透过少女的脸传达了出来，她的眼神通透澄净，变得酥软，仿佛能闻到阳光味道。
她在看《人间草木》，也是喜欢汪曾祺吗？
“她一定也喜欢汪曾祺吧……”
陈述忽然心跳，看到少女眼里的清澈，惊得嘴巴微张，绞尽脑汁想半天，还是觉得只是巧合。
嗯，她可能只是刚好在看《人间草木》。
当然，看着喜欢的女孩，阅读着自己最喜欢的书，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真让他觉得与有荣焉。
在这个深秋，在学校的美好的时光，陈述真的想和方焓玥，一起在暖暖的阳光下，读人间的一草一木。
窗外不远处，方焓玥眼睛还在一眨不眨地看书，脸庞恬静，秋风轻轻抚她脸，让人羡慕秋风无孔不入的温柔。
没有人靠近她，陈述悬着心慢慢放下来。
自己无法靠近方焓玥固然难受，却远不及看见方焓玥和别人谈情说爱，来得痛彻心扉，不过他也不敢上前打招呼，这种心态是有些矛盾的。
陈述的耳畔仿佛听到了汪老的名句——愿少年，乘风破浪。
可是起风了，没有伞的人，唯有努力试着生存。
他一直沉溺在自己出生地，无法发现自己的价值，也许人真要爱些什么，才会变得勇敢吧。
……
现在是半下午。
阅览室忽然多了几个找书的同学。
“那个男生长得可以，又高又瘦，图书馆帅哥……”
“他是管理员吗？”
陈述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转头看到越来越多的同学，怕偷窥被发现，不敢再肆无忌惮地看方焓玥。
他只能用余光偷偷打量方焓玥。
树荫下，方焓玥虽然在看书，还是时不时往这里望。
每当这时，陈述就会转移着目光，像在和少女的目光打着游击战。
旁白又出声了，似乎看不下去了：
【还在偷看？你这个没出息的，还不努力用功读书，再漂亮的女孩，你看一百遍她依旧不是你的，可你看书一百遍，知识就是你的，懂吗？白痴！】
闭嘴吧，你这个狗旁白。
三番两次被旁白嘲讽，陈述也没心情继续偷看方焓玥了。
是的，再怎么看方焓玥，方焓玥也和他没有关系，旁白说得很有道理，他有些无言以对。
收敛心思，陈述佩戴好图书馆学生管理员证，在阅览室里散步。
在一处书架，他看见一位女同学似在找些什么，总是走走停停，弯着腰，目光搜索着。
陈述见状，立刻上前询问：
“同学，你在找什么书吗？”
“没什么，我想找些杂志来看。”那位女生说。
“杂志是吗？你去那边找下。”
“好，谢谢。”那位女同学哈哈笑了一下。
“不客气。”
陈述点点头，也回以笑容。
“你是大一新生吗？”那女同学又问。
“对。”
陈述回答得敷衍。
本来他是有些不爱说话，图书馆管理员这个工作，让他变得稍微外向开朗了些。
那位女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