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胡姬貌如花

“甚好！”萧清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童仆李千牛，“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伯玉兄可否答应？”
“有事但讲无妨！”陈子昂翻身下马，径直走上前，“不知萧郎所求何事？”
“斗鸡！”萧清笑着他道，“不瞒伯玉兄，三日后我与人相约斗鸡，可眼下小弟一无斗鸡，二无斗鸡经验，不知如何是好，还望伯玉兄多多指教！”
看过很多陈子昂的生平事迹，陈氏家风彪悍，陈子昂的父亲陈元敬弱冠豪侠，年二十二擢第，曾拜文林郎。为人慷慨仗义，见义勇为，好神仙之术。
有一次当地发生自然灾害，陈元敬一次散粟米万斛以济民。后来武瞾摄政，陈元敬退归山林，是蜀中有名的大隐。
在这种彪悍家风熏陶之下，陈子昂少而任侠，年十七、八尚不知书，终日跟一帮浮浪子弟混在一起，出入赌场、酒肆。
后因击剑伤人，始弃武从文，慨然立志，谢绝旧友，深钻经史，不几年便学涉百家，不让乃父。
什么斗鸡，什么赌局，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东西了。关于陈子昂，有一个很风骚的典故——“伯玉毁琴”。
陈子昂花了一千多贯在街上买一架胡琴，人家买琴是为了奏乐，这土豪买琴却是为了作秀。
买琴回家后，他大宴豪贵，当众捧琴感叹：“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不为人知，此乐贱工之乐，岂宜留心。”
话完即将胡琴掼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遍发诗文与赴宴者。当时京兆司功王适读了他的诗文后，惊叹曰：“此子必为海内文宗矣！”
这次大秀后，陈子昂的名气一时间传遍帝京。
不过这件风骚之事发生他第二次科举考试落第之后，即是四年之后的永淳元年。其皇帝李治驾崩，皇后武氏以太后的身份摄政。
此时的陈子昂刚来长安入太学，胸怀壮志，一心想建功立业。
换言之，他此时正处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还没有屡屡碰壁壮志未酬，以至于愤世嫉俗的地步。
萧清要与吴冲斗鸡定输赢，找陈子昂帮忙是再合适不过了。况且在长安城，他也只认识这么一位富家子弟。
“我当是什么大事，此事甚易，包在我身上好了！”
没想到陈子昂满口答应，萧清心中一喜道：“此话可当真？”
“陈某向来说到做到，岂是戏言？”陈子昂执手当胸，郑重地一拱手，“一诺既出，重山无阻！”
“太好了！小弟在此先谢过！”萧清笑着拱手回礼。
“恰好陈某也有一事相求于萧郎，不知萧郎可否卖我一个面子？”陈子昂笑看着他道。
求我？我一介穷寒书生，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呢？萧清眨眨眼睛，笑笑道：“不知伯玉兄是为何事？”
“饮酒！”陈子昂笑道。
萧三郎愣了愣，问道：“饮酒？去哪儿饮酒？”
“午时初刻，我与人约在西市胡姬酒肆相见，三郎若无他事，可愿与我同往？”
土豪就是土豪，天天跟人有约，不是胡姬酒肆，就是乐游原。
“莫非萧郎今日有别的事要做？”
“没有，没有！”萧清忙摆手说道，“蒙伯玉兄不弃，小弟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