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威胁

好言好语的哄着双方都坐下，饭馆的张老板又拿出香烟派了一圈。
注意到两边都不愿意低头先说话，他跟着打圆场说道：“都坐到一个桌上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啊！我这中午正是上客的时候，你们这样僵着，我生意肯也没法做了！”
由小弟帮忙点着了烟，陆哥横看了一眼韩泗说道：“张老板，你给我句准话，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到你店里的？在元宝街盯我的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摘下厨师帽给自己扇了扇，张老板回忆着说道：“就在二十多分钟前啊！陆哥你真是多心了，这俩客人就是正常来吃饭。因为我们这儿口味太辣了，然后才要出去买卤味儿的！”
刘文野刚才并没有吃到亏，但还是觉得挺憋屈。借着老板的嘴把话说开了之后，完全占理的他打算把场子找回来。
“心虚的人看什么都是疑神疑鬼！挣偏门钱也不知道低调点！阿泗，我觉得该给蒋师兄打个电话，帮他增加点业绩！”
韩泗只顾着打量自己的手掌，心不在焉的说道：“元宝街这块不归蒋师兄管！可以直接给老师打电话，往届肯定有学长被分在了这边。”
两人的话说得云遮雾罩，但陆哥还是猜明白了一点意思。面色肉眼可见的紧张了一些，他不确定的问道：“你们是警察的线人？你们哪来的证据？”
“呵！线人？”
冷哼了一声，刘文野睨着眼神说道：“我们班上三分之一的同学都在紫金市警界工作。加上往届的学长，能攀上关系的更多。至于你说的证据，刚刚见过的李继业不就是现成的人证吗？”
“本来我念着那些同学公务繁忙，不想多打扰他们。但现在被你激起了正义感，我感觉这个电话还真是挺有必要打。”
“你们的黑赌场虽然挺能藏，但真的严打下来，你以为能躲得掉吗？”
从刘文野说话的语气听他不是在扯大旗，陆哥的态度当即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拿起水壶给韩泗和刘文野添了些水，他陪着笑脸说道：“别！二位兄弟千万别！刚刚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们千万别忘心里去。”
“你们都是火眼金睛，我们这上不得台面的门道其实就是挣点辛苦钱。再说了，我们从来也不坑穷苦人啊！”
“高抬贵手！请一定高抬贵手！”
“你们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我肯定不带有二话的！”
端起茶水吹着莫须有的气，晾了陆哥好一会儿后，刘文野才在桌子轻轻踢了韩泗一下。
韩泗自然是会意的，不过他不像刘文野那么圆滑。对于看不上的人，他向来都不愿意多话。
手指点了点桌面，他单刀直入的说道：“李继业的姐姐是我们的雇主，我们需要把她家的佛像给买回来。”
“你不用跟我说一些没用的，我知道佛像已经被你们给出了。你只需要把买家的信息和联系方式告诉我就行！”
有些意外的看了韩泗一眼，陆哥忍不住的问道：“我开价三百万的时候，那女人明显有些意动，说明她并没有更多的信息。那你是怎么知道佛像已经被我给卖了？”
习惯性的用食指在鼻子下面摩擦了一下，闻了下指缝间的烟草味儿，韩泗解释道：“李家的佛像有四十多公分高，你的小保险柜明显收纳不下。你手下这帮人都不是正经路数，价值一百多万的东西放在办公室里，你肯定也不会放心。”
“再说做你们这行的，都是靠活钱来生钱。那佛像再怎么宝贝，也不能借给别人。所以对你而言留着根本无用，还不如找个合适的买家早早出掉。”
“有这些依据做为支撑，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挺合理吧！”
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连着叫了几声好后，刘文野又给韩泗竖了两个大拇哥。
“牛批！不愧是陈教授的心腹爱徒！”
陆哥也被韩泗这一手推理给弄服了气，没有故作姿态，他用正常的语气节奏说道：“你们要是早拿出这本事，咱们肯定不会弄出误会。”
“情况我得说明一下，佛像在十天之前，我确实就已经出了。没有额外多挣钱，就拿了两万块的转手费。”
“买家也是我的一个主顾，东西给他之前，我跟他保证过来路肯定干净，不会有后续麻烦。现在你们这边又让我把东西给追回来，这对我口碑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
“即便是抛开我这方面的影响不谈，不给足好处就想让对方松口，那也是不切实际的。你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这道理我不说你们肯定也懂……”
真说起难处，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有难处。面对陆哥这样的滚刀肉，只要拳头比他大，那是完全不用多讲道理的。
扬了扬手机，刘文野露出白牙说道：“要么你打电话给你出货的人，要么我打电话给我老师。我们也是为了完成委托，只要你平了今天这趟事，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为难的在胳膊上挠了挠，陆哥最终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有些烦躁的将身边人推开，他起身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他是联系了几方面的人，反正这个电话打得是真的久。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他才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向店里张老板要了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后，他将纸条直接推到了韩泗的面前。
“人倒霉喝凉水都撒牙！我的主顾也把佛像给出了！”
“他的路子很广，虽然没说卖了多少钱，但肯定是没有少赚。他们圈子的事我也不懂，反正他告诉我说他是在一个文玩交流会上卖掉的。对方的具体身份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姓赵，应该是豫省封平市的一个大藏家。”
“你们能耐大，去封平市打听一下，肯定能顺利找到！”
注意到韩泗脸色不善，他连忙又补充说道：“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也犯不上说谎。我保证刚才每一句都是真话，那人身份是真不清楚。我也没辙，只能靠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