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音节点

当智械被全数清理，归沅下令车队发动。黑鸟佣兵团回归了车队，然而启航号并未第一时间返回，而是返回了战场。
随着光束降下，一辆又一辆的报废智械被拆解融合，用于修复受损的启航号。另外一些还算完整的则被拖进了启航号容量惊人的货舱作为战利品。
比起直接拆解融合到启航号上，这些基本结构完整的智械坦克只要拆卸掉核心的智械芯片，再修补一下损伤，就能够成为优秀的载人主战坦克。到时候无论是高价卖出还是编入启航号车组里的战车编队，都能够发挥更大的价值。
靠着拆解融合智械残骸完全修复启航号的损伤之后，陈望归将启航号开到了那辆回音节点旁。
随着光柱落下，回音节点缓缓浮起。
启航号的这道光柱足以托起沉重的作战要塞，并且将其拆解——不过，无论是浮起的高度，还是解析、拆解的速度，都要慢上许多。这是陈望归在净土中得到结论。
被拆解的对象越是庞大、精密、复杂，拆解融合时所消耗的时间就越长。
即便已经能够直接将脑部义体与启航号连接，陈望归依然无法明确启航号的拆解功能的原理。事实上，就连基地车内部都没有具体的数据，只有一连串的接口。
这就像一名原始人看到了灯泡和开关。他知道按下开关灯泡就会亮，再按一下则会关掉。至于灯泡为什么会亮起又熄灭，原始人一概不知。
陈望归对于这种黑箱技术感到不舒服——但他不得不承认，这项功能真的相当好用。
十分钟后，启航号完成了对回音节点的解析。
澎湃的动力系统、容量恐怖的燃料电池、几乎能将启航号现有装甲全数厚度翻倍的防护装甲——要不是等离子护盾发生器已经因为启航号的连续轰击而过载烧毁，陈望归几乎可以把启航号变成一辆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但陈望归最为在意的还是回音节点搭载的运算矩阵。
一整个超算阵列被安置在了回音节点内部，这些东西足以占据启航号三分之一的货舱容量。
陈望归没有急着将超算阵列拆解重组。他命令车上的长工连同机器人将超算阵列连接上了启航号的运算矩阵，而后试图读取其中的数据。
但运算矩阵检索了超过二十分钟，依然只读到了一连串的空数据以及电子跃迁形成的真随机数。
此时，杨复也在陈望归身边。他看着车长室大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朝着陈望归瞥了一眼。
“格式化了。”陈望归说道，“之前我追上它的时候应该格式化就已经开始了，不然那些智械不会突然失去算力支持。”
事实上，杨复也多少猜到了陈望归的结论。启航号的领航员与车长在很多地方都有着相似点。
又等了十分钟，整个超算阵列中的存储设备都被检索完毕。运算矩阵甚至检查了寄存器和只读内存，也没能找到任何可用的信息。并且，或许是为了防止被俘虏，超算阵列中高精度的芯片都已经采取过热的方式自毁。现在这一组超算阵列最多只能剩下原本算力的零头。
到了这一步，陈望归也只能不无遗憾地摇摇头，而后将整个超算阵列拆解装上了启航号。
这个过程又花去了半个小时。当陈望归做完这些，昏黄的天空中已经可以隐约看见一個光球，那是太阳。
做完这些，陈望归看向了回音节点剩下的空壳。
考虑到之前拆解作战要塞的经验，陈望归判断他至少需要半个白天来完全拆解回音节点的躯壳。
“德绍，把牵引钩连上去。”最终，陈望归打通了长工长的电话，“再多准备一条，那辆基地车也挂上。”
常德绍干活的工夫，陈望归检查起了启航号的变化。
从净土返回之后，启航号上的武装就已经堪称恐怖。先前拆解、融合了智械战车之后，启航号的武器总数已经令人眼花缭乱。
32门等离子火炮足以对任何型号的主战坦克造成威胁，此外还有8门反坦克炮。这种武器虽然论单纯的破甲威力比不上等离子火炮，但是能够发射各种弹药，在必要时可以充当反步兵武器。
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有8门，203毫米口径的则是6门。再算上那门充能时间长达五分钟但足以一击重创常规基地车的激光巨炮，没有任何人能够小瞧启航号的远程火力。
至于反步兵和末端防御手段——48挺12.7毫米口径机枪和18门20毫米口径高射炮也已经可以应对绝大多数的威胁。随着超算阵列的加入，这些武器的硬件条件甚至还显得有些不够看。
遑论启航号现在拥有17道等离子护盾，能提供惊人的防御力。
陈望归想了想，将超算阵列接入了智械骇客。
当前的超算阵列算力比起原本低了差不多两个数量级。要想让它替代陈望归脑部义体的功能显然不太现实。但是它本质上还是智械，就算已经被清空了数据，从硬件条件上来说依旧可以做到常规运算硬件做不到的事情——
通过智械电路的特点，截获智械的通讯信号，并且加以干扰。
只要配合上智械骇客能够操控智械的能力，陈望归即便无法短时间内突破智械的反骇入程式，也能通过启航号上强大的算力和硬件设备来发动广域的通讯干扰，让智械的指挥陷入混乱。即便再有一台回音节点进入战场，它能发挥的作用也会被降低。
并且，靠着这种干扰，或许还能反制焦脑仪的脑波控制，让一定范围内的友军免于焦脑仪的影响。
这时候，常德绍也已经率领长工将牵引钩连上了回音节点的残骸。它太过庞大，以至于常德绍不得不用十二条钢缆来保证连接的可靠性。
过了一会儿，那台搭载着巨量电磁脉冲武器，却被启航号一发激光报销的基地车也被挂到了回音节点的主结构上。
拖着蜈蚣一样的战利品，庞大的钢铁巨兽发动引擎，朝着西面一路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