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筹码

“中校，二少一直没有出来，需要我们去看看吗？”
守在车外的士兵俯身，对着车内人恭敬道。
“不急，再等等。”
李令清翻看终端上由雅典娜传送的军务，弹出的窗口中是一份加密文件，点开后赫然是这次的晋升仪式的安防部署。
李令清看了看，面色如常，心中哂笑道：“布防倒是严密，我又不会傻到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议会长出手。真要是杀了他，不知道渔翁得利的会是谁。”
销毁部署文件，李令清抬头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巷口，偏头对亲兵道：“去看看，这么久没出来，不是耍滑头惹事了，就是露馅了。”
亲兵点头，还没有迈步就见前方酒吧门被推开，“中校，他们出来了。”
李令清抬头，果然见李幕野和一人走来，后面除了伪装成保镖的亲兵，还有两个陌生人，看模样应该是这位白老板的心腹。
“得了，我本来还想仗着我姐的势耍耍横捞回点钱，没想到白老板这么快就看穿我了，还猜到我姐来了。”
李幕野作势拢了下白术，摆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也不管白术是男是女，毕竟性别这玩意对他来说就是个概念，白术在他眼里具象的就是张行走的钞票，再人性化一点就是合作伙伴，管他娘是男是女，能捞钱就行：
“这样，那批货我就不计较了，那作为回报……啊不，是对合作伙伴的慰藉，白老板看着能不能在剩下的那些货里给点添头。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给点耐/操的AK就行。”
“慰藉当然是要安排的，拦不住二少要货的急切行为是我们狄斯的责任，毕竟是第一单生意，出了问题也不吉利，不过……”
白术先撇清关系，货物出问题明明白白的就是你李二的错，早就说了会有危险还要一意孤行，简直活该。
而后在李幕野凝滞的视线中坦然道：
“不过免费赠货不合规矩，我倒是可以给咱下一单买卖让点利。唉，虽然我说是老板，可狄斯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一言堂，手底下这么多人都要赚钱吃饭，您也得体谅体谅我这合作伙伴不是？”
简单来说就是：没门！想要免费捞一批货想都不要想。
李幕野差点被这一波操作给气笑，心说放你妈的狗屁，【狄斯】还不是你的一言堂，那什么地方是你这人的一言堂？【诗人】都管不了你，难不成还有人能比你大？
还在下一单买卖让利，那就是说我但凡想要把这次损失捞一捞，就得让你再赚我一笔钱呗。
“也行，咱们来日方长。”
李幕野笑笑，不再多言。
本来这事就是自己有心试探，货丢的是真是假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哑巴亏现在得先咽下，静待分晓，“我姐在前面车里，第一辆就是。我在这抽根烟，就先不进去了，你们俩聊吧。”
顿了顿，又半提醒半警告地笑道：
“不过我姐可没有二少我这么好说话，你最好对她放尊重点，不然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说不定我还得紧着落井下石，吞并【狄斯】呢。毕竟咱俩是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
要出事，也只会是你姐姐出事。
“多谢二少提醒。”
白术简单谢过，弯腰进入车内。
车内暖气开的足，进来时寒气和暖气对冲，白术突然有点想要打喷嚏，但还是捏了下鼻翼忍了下来，坐在李令清对面，冷静打过招呼：“李中校，久仰大名。”
“不，这句话应该我说。”李令清离开靠着的椅背，双手悬空交握在两膝前，小臂搁搭在大腿上，“白老板，久仰大名。”
“我想李中校应该也不爱听客套话，”白术开门见山，“要问什么直接问，我从中校嘴里套不话，中校在我嘴里也套不出来。”
这是她在前世遇见李令清之后的感悟，只是当时对方已经是上校，并且入选为议会的议员。
或许当时比现在更为深沉难测了些，但相差不多，都是难缠难应付的角色。
“倒也没什么，只是听说舍弟和贵方的交易不太顺利，货物被扣在了柏少将手中，甚至白老板之前已经有一批比较重要的货落入他人手中。我来一是为了替舍弟的莽撞表达歉意，二来是想问问白老板需不需要帮忙。”
在白术开口前，李令清又很轻地笑了下，但眼中毫无笑意：
“白老板是爽快人，我也不屑于兜圈子。军官确实不应该参与进军火生意中，但白老板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应该也知道这规矩和摆设差不多。我说需不需要帮忙，也就是问白老板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这是看出来白术想要岔开话题，所以自己先把窗户纸撕烂了。
李令清还是那个李令清。
白术不动声色地想，深感嘲讽：就是时光倒流也不会变，傲慢和咄咄逼人是一点儿都没削减，这话不就是在逼人站队吗？李家人这种高高在上的德行真是一脉相承。
“商人不站队，”白术语气淡淡，根本不吃这套，身体向后靠在车椅背，在李令清的逼视下哂笑道，“谁赢我跟谁。”
“就怕白老板独善其身的难度太大，不是谁赢跟谁，而是跟谁谁赢。”李令清说着，话锋突然一转，“我听说这次外城暴雪里掺进了一点东西？”
没等白术回话，李令清缓缓道：“还听说白老板对【爱丽丝】很感兴趣？”
【狄斯】的白老板私下一直在追查【爱丽丝】，放出的内幕是二城的亲人死于这类药物。这件事藏得深，但要是有心也能查出来，李令清明显对她早有调查，就和李幕野一来外城就找上她合作一样。
这是亮出了筹码，对症下药。
白术掀起眼皮，明显来了兴趣：“爱丽丝？”
“没错，”李令清自认胜券在握，面部表情都有所放松，“只要白老板帮我做一些事，作为报酬，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爱丽丝】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