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千锤器，百炼药

“浦公，进展如何了？”
人未到，语先至，浦公在院子里听到了声音但没理刘备，这会儿他正对着一口奇形怪状的锅盖燃烧脑细胞呢。
刘备进入院子就被那个漏斗一样的锅盖吸引了，生铁铸造，看样子怕不得有一百斤，旁边还有一口釜，三人围抱大小，也是生铁做成。
“制成了？”
“废了。”浦公有些挂不住脸。
刘备不解，上手摸了下铁釜，釜口有一圈一指宽的凹槽，内里还镶嵌了皮革和不知名的凝胶，应该是扣下锅盖的时候起到密封作用的。
再看锅盖，三分厚，表面有些坑洼，敲之有清脆的金铁之声，顶上是一个拳头粗细的九十度弯头。
以刘备的眼光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才是，疑惑的看向浦公。
浦公解释道，“此物我以失蜡法铸造而成，这铁釜还好，但盖子和管道太薄会漏气，如果加厚盖子和管子，漏气的问题倒是没这么明显，可这样就太奢侈了，而且重量也太大，没有可取性。”
刘备明白了，应该是生铁里的杂质去除的不够，铁虽然从西周就已经开始使用，但技术达到铜这样的高度还得好几百年以后，去除杂质就是卡在铁器发展脖子上的大手。
没有好的铁汁就铸不出合适的铁胎，想要得到一柄优等的兵器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来敲打去杂，这也是兵器昂贵的原因，如果汉代就能流水线制造出锰钢，你看汉武大帝能不能把匈奴断根就完事了。
说到除杂质的方法，后世有很多，归结来说分为几类，一是原料筛选，二是高温去杂，三是利用添加剂。
但知道不等于能做到，反正刘备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筛选原料的事情浦公能做，但受限于设备，不可能让他一锤一锤的砸成碎末。
而高温去杂，如今上哪儿去找焦煤等能提高温度的东西？添加剂就别想了，直接无视。
刘备无语望天，实在是太难了，不就想要一套蒸馏设备吗？怎么还需要从炼铁开始？
“哎，先铸造一个厚实点的盖子给我使用，管道就用竹管代替，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做了再想办法改进铁质，做一套好一点的吧。”
浦公甩了眼刘备，眼里的不屑都不需要掩饰，就他还想改进铁质？做梦呢。
第三天一早，浦公就把蒸馏器送到了医馆，这东西虽然是自己打造的，但具体是怎么使用连他都不清楚，见刘备指挥人安装起来，他也来了兴趣，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先架铁釜定好管道的高度，对，就是这样，这里用弯头连接，出来后这里是水槽，不能放平，要有一定的倾斜度…”
随着刘备的指挥，一个简易的蒸馏器就搭建起来了，连带着蔡邕他们都来围观，想要看看他会做出个什么东西。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铁釜架起火后，刘备没有放入黄花蒿，而是将几十坛子酒倒了进去。
嗜酒的简雍问道，“好好的酒水你放进釜里干什么，煮过以后都不能吃了。”
刘备神秘笑道，“看着吧，一会儿给你弄出一坛子一口倒来。”
简雍不屑道，“简大爷自七岁饮酒以起，还不知道什么叫喝醉。”
刘备鸡贼的笑着不答话，咱弄不出九十以上的酒精，还弄不出七十五的扳倒井吗。
小半个时辰后铁釜咕嘟嘟的沸腾起来，盖子和管道的连接处因为密封不足开始漏气，这一漏气不要紧，浓郁到刺鼻的酒味一出来，顿时就让不喝酒的那几个人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简雍走过去想要对着漏气处吸一口被刘备拦住了，“作死呢，这么高的温度会把你的气管蒸熟的。”
“好浓的酒味，我闻着就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刘备笑道，“你不是说喝不醉吗？”
“喝不醉不代表闻不醉，这不一样。”
简雍也是够无耻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为了让他彻底服气，刘备拉着他到出酒口蘸了一点流出来的液体放进嘴里。
一入口先是觉得温润，下一秒简雍的脸就变得飞红，张着嘴叫唤，“好辣，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