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弱水三千，华夏第一导演？

拨开阴冷的云，阳光倾泻了下来，洒在积水的路面，金灿灿的，给无奇的路面增添了色彩。
看到这美丽的一幕，王老师心情也随之愉悦。
“那么大声做什么，不就是一件事情嘛，说办就办了。”
风轻云淡。
熟知事情内容黄雷却震惊地合不拢嘴。
说办就办了？
黄雷抓着凳子坐在他身边，“65周年校庆绝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内娱圈里五年难得一遇的大事情，成千上万双眼睛注视着这里。”
“老谋子、陈凯歌等人也都眼馋着呢，这可是巩固自己在圈内地位的象征，你却不声不响地替江辰拿下来了？”
王老师倒了杯水，平淡道：“老谋子有奥运加持，陈凯歌等人倒是躁动不安，在我和校长交谈时，有几个和他们关系不错的老师也为其说话。”
“那你是怎么做的？”
黄雷追问。
“我什么也没做。”王老师望向窗外湛蓝地天空，心情舒畅，“是那小子争气，一部宣传片直接压的他们没动静，在配合上联欢晚会这一步妙旗，院长当天下午就有了决策。”
“……”
黄雷也不得不承认那支宣传片的惊艳。
仿佛梦回08，喜迎奥运。
他幽幽一叹：“也是，校庆虽然在强大，那也只是限于圈内，晚会才是全国人民观看的大平台。”
这圈子才几个人？
而晚会几千万，甚至上亿人观看。
有他们的认可，这份资历足够了。
“那你现在去告诉他这则好消息嘛，不过我听说他去拍戏了。”
王老师常年不变地脸庞闪过一丝惊愕，“刚过完年，这小子就不闲着？”
黄雷拿出手机，翻找最新新闻。
《大闹天宫》10.25亿，正式成为第二部除江辰外地十亿电影。
《分手大师》虽然以16亿票房遥遥领先，可差距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
“江辰现在需要一部电影来再次证明自己的超然地位，而且他还开了一家公司，能不能接受你的好意都不一定呢。”
黄雷嫉妒了，毫不掩饰地挑拨这对师徒情谊。
他…
王老师拍案而起，却又将后半個字‘敢’吞咽回去。
江辰如今已然成为了圈内大佬，一方人物，自己也不能再向以前那般。
不是情感远了，而是地位变了。
“我去找他聊聊。”
………
《一步之遥》剧组在魔都开机。
这部由姜文、葛尤两位影帝，淑琪、周韵两位影后组成地豪华阵线引人瞩目。
尤其是江辰这意外之喜出现后，现场记者和粉丝都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江导，这几年来你到处去其他剧组客串，是否真如网上所说的那般，在为之前还人情？”
“和一群影帝、影后合作，是否寓意着江导你也要竞争来年三大奖？”
“去年晚会真的很棒，今年江导又会带给我们怎样一部视觉盛宴？”
“江导，请回答一下问题…”
江辰一言不发走入片场，姜文等人围在一起开围读会。
很随意。
你一句，我一句。
不需要提醒，井然有序，他们早就将对手演员的台词都记住了。
“哟，咱们的江导来了。”
姜文起身相迎，给足了面子。
江辰脸色稍好，“这不是你的电影吗，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现场接受采访。”
周韵递过去一杯热水，随后对自己老公翻了个白眼，姜文哈哈大笑。
“让你多接受采访还不好呀，其他人求都求不来呢。”
“呵！这种事以后还是留给别人吧，我不稀罕。”
望着两人犟嘴，许久未见地淑琪也绽放出绝美的笑容，“看来这趟我没白来，见到了很多老朋友呢。”
“不过嘛…”青葱玉指点在朱唇之上，淑琪眼眸在徘徊，“你俩都姓江（姜）在剧组里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这倒是一个难题。
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在剧组里都是那种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性格。
尤其这是姜文剧组，可江辰成就、能力丝毫不差。
那以后出问题了，大家听谁的？
淑琪扬扬柳叶眉，朱唇轻启，“要不就以姜大哥、小江导区分如何？”
但见江辰挑眉，她连忙着补一句：“当然，这仅限在这个剧组里，出了剧组，你们还都是各自的江（姜）大导演！”
这还差不多。
江辰、姜文对视一眼，“那就将相和？”
后者耸耸肩，“我没问题，反正我也比你大了几岁。”
小江导、姜大哥称呼定了下来。
众人继续围读剧本。
电影主要讲述了上世纪的魔都，群雄割据，局势复杂。
事情起源于武七（江辰饰）被一个外国女人甩了、折辱了面子。
于是想请半个姐夫马走日（姜文饰）和华人警督项飞田（葛尤饰）帮忙。
二人忌惮于武七是当地最具权势的武大帅的儿子，也想着一飞冲天，他们决心帮助对方举行第三届环球花国大选公开赛。
剧本一开场就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戏。
马走日办公室内。
百叶窗放下了，房间中暗沉沉的，墙上映着百叶窗的影子。
姜文坐在小桌前阅读文件，江辰站在他对面，靠着窗口，手中拿着酒杯。
音乐声起，还可听到屋外的人声和笑声。
“你亲姐，武六的亲妈，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把我这唯一的老师，当成了我的亲妈。”
“可是你不尊重我，你求我办事，你连个“您”字儿都不说。”
他隐身于黑暗，吞云吐雾神情严肃。
上世纪特有的昏暗灯光下，顺葛尤眼神方向向后探视，目光警惕。
一身马甲西裤小开打扮的江辰，诚恳道歉：“马先生，实不相瞒那件事儿之后，我是落下病根儿了。我不太敢花钱了，这些钱全砸在手里我得花呀！”
“多少钱啊？”
钱帛动人心。
《一步之遥》就是姜文在向《教父》电影开头致敬。
姜文和马龙.白兰度坐在同样的位置，同样地放在上衣口袋的红色玫瑰，区别是马龙.白兰度怀里是只猫，而姜文怀里是只兔子。
也是同样地有人来求助，武七求助于马走日;殡仪馆老板求助于教父。
甚至于台词有60%是相似的。
江辰快走两步，来到跟前，“您是打算要帮我？”
姜文知晓对方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于是站起身，抓着他的手，“武六的母亲就是我母亲，咱俩算是亲戚。”
“咔。”
嗯？
这不是提前排练一下嘛，又没开机…
江辰思忖道：“莪觉得这段台词不是很好，或许还可以改进一下。”
姜文：“比如？”
“你不就是想阴阳怪气武七这个富二代嘛，那为什么不用上你设计的人设，贝勒爷，总该会满语吧？”
“别人骂你，你听不懂不难过吗？”
葛尤也有着独立思考地能力。
江辰掸了掸剧本，“别人骂我，我听懂了才难过。”
“那武七又怎么会在后面和马走日翻脸？小江导，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他用着和善的语气说道。
姜文却伸手拦住他，深色莫逆。
“我想我有些明白小江导的意思了，还是从人设出发，既然马走日可以用人设欺骗，那以武七多疑且自大的性格又为何不能离开这里后，找一个会满语的人询问呢？”
“当面骂人，可以当做玩笑一笑了之，可背后骂人，那就没了解释的机会，这个仇必然会被睚眦必报地武七记在心里！”
说到这里，姜文忽然欣慰地笑了。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每部电影都会破十亿了。
江辰是真得没有一点将观众当成傻子。
他电影任何细节当面都禁得住细思，甚至还能发现隐藏在电影中的彩蛋，给观众又一种新奇感，然后再次走入影院继续寻找。
这招儿高明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姜文发出感慨。
葛尤也反应过来，唯独一旁的淑琪傻傻分不清。
“所以到底听谁的，姜大哥还是小江导？”
姜文顺着这条思路临时修改剧本，笔墨生香。
遇到困难，他就找来大家重新演一遍，然后继续修改，力图做到最好。
姜文对拍摄期间很严格、甚至严厉。
这更让江辰很疑惑。
对方对于这部戏的认真毋庸置疑，剧本上也讲好了一个故事，可为什么上映后电影会是那个样子呢？
歪着脑袋，江辰细细回想着原来历史首映的那一天。
‘突然取消的首映礼’
5日，片方即通知媒体场放映，结果在全国记者被要求中午前赶来京城后，又突然宣布因IMAX3D技术的问题，临时取消。
《一步之遥》片方声明：深怀歉意遗憾地通知各位，因影片审查工作尾声中出现新的情况，只得拿出时间做最后之调整，首映礼因此延期举行。
什么叫‘影片审查工作尾声中出现新的情况’？
影片在上映前，都会由部分影院经理及一些业内人士看成片，最后决定时间。
这种低级错误连新人导演都不会犯，更何况是姜文这种老油条了。
他应该清楚这种‘朝令夕改’不仅会造成经济上损失，更会造成观众们的失落心情，这是用金钱都无法弥补地。
江辰大胆猜测：“或许是这部影片影响了部分人利益，所以大家联起手来整他。”
所以，姜文有错吗？
江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姜文确实错了，他错就错在他没说错。”
一阵香风扰乱了思绪。
淑琪无聊地来和老朋友聊天。
“小江导，你厉害呀，几句话就能够让他重改剧本。”
“不是我厉害，是他发现了一条更加优雅地讲故事道路，你不觉得姜大哥电影就很像小说吗？”
江辰在她身边说道。
淑琪摇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地评价。
她洗耳恭听。
“姜大哥的电影用小说来比喻的话就是：没有过程。”
江辰侃侃而谈自己心目中的姜文。
比如写一个人去钓鱼。
什么季节去的，几点，天气如何，用了什么装备。
到河边儿了，观察了一下水流，选了一个地方。
然后开车回家的路上，姜文在感慨这个车真的很好用，空间大，动力强，配置高，到家了做了一锅鱼汤，很鲜美。
故事结束。
中间的，怎么甩杆儿，怎么打窝，钓了几条，都什么鱼，这些没说。
姜文的目标就不是让你沉浸在他讲的故事里，而是思考故事的背景，以及结果。
“他拍出来的两部曲讲的都是一个事儿，张麻子为六子报仇，马走日给武六真相。”
“不是故弄玄虚，结果都直接给你了怎么能叫故弄玄虚呢？”
淑琪越听越糊涂。
不过理性告诉她，对方讲的是对的，只是自己短时间内想不明白。
就好像，有一张纸挡在了她和真相之间。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让子弹飞》中有一段最直白话语，黄老爷和张麻子坐在一张长椅上。
他问黄老爷：‘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黄老爷：‘我!’
‘再想想!’
‘不会是钱吧?’
张麻子词言义正地告诉他：‘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我觉得姜大哥，就是为了这顿醋才包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