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梦是真

三个人回到客房区的走廊上。一个穿黑衣的蒙面人在眼前飘过。“你是谁？”赵卜道大声问道。可是那人头也不回，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是他！”小陆游指着黑衣人的背影说，“今天早上我看见的黑衣人就是他！”
“陆兄！”赵卜道对陆宰说，“这里鬼影出没，你们到夜里最好不要出来！”“我们才不怕呢！”小陆游向赵卜道伸舌头，“你就是个鬼，是胆小鬼！”
“不许胡说！”陆宰制止了自己的儿子，赵卜道当然不会在意。“赵兄，我倒是想看看国清寺有什么古怪，”陆宰小声对赵卜道说，“包括梅树和藏经阁。”
“陆兄有什么武器吗？”赵卜道说，“我们赤手空拳恐怕不是鬼怪的对手！”陆宰点点头正色道：“我陆家乃藏书世家，自然有宝贝。”
看到陆宰如此自信，赵卜道倒是很愿意和他一起在夜里探个究竟，麻烦就是如何应付杨广和智者大师。“保护梅树和了解藏经阁，陆兄更侧重哪一个？”赵卜道问道。
“关于那棵梅树的传说我早有耳闻，甚至有人说它是大宋之魂。如今它遭此劫难，我更担忧……”
“爹爹，你看！”小陆游突然害怕地抱着陆宰双腿，用小手指着走廊的屋檐。赵卜道顺势一看，也吓得倒退了两步。一个长嘴尖牙、凸眼竖耳的脑袋正从房顶上探下来，似乎是在偷听三个人的谈话。
“你是什么怪物？”这一次大声问话的是陆宰，他似乎并不害怕。那脑袋没有回答，而是缩回了屋顶。三人连忙追了出去，但见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飞向空中。
“梅树一定是它啃坏的！”陆宰很肯定地说，“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爹爹！蝙蝠还会啃树吗？”小陆游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太高深了，两个大人回答不上来。赵卜道连忙说自己住在客房最里面的房间。“我家人多，占了好几个客房。”陆宰趁机转换话题，“不知道谁住中间那两个？”
正说着话，赵卜道发现走廊尽头有人在向他们偷窥，于是小声对陆宰说了句：“陆兄等天黑以后来找我吧，小弟要先处理点事！”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卜道感到十分饥饿，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崇智怎么还不送饭来？赵卜道感觉十分无聊。现在天还没黑，那两尊大神暂时还不会光临。有他们在，至少还有说话的对象。对了，赵卜道心想，自己最好也能找点东西当武器。于是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可是这间客房陈设十分简单。床底，桌子下面，一眼就看透了。什么都没有找到，赵卜道站在房间正中发愣。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地面的方砖自行打开了。
赵卜道连滚带爬，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终于停了下来。浑身疼得要命，赵卜道挣扎着站了起来。眼前是一条笔直的地下通道，两旁墙上的长明灯闪烁不定。这是什么地方？当他回头时，却发现身后漆黑一片。
只有朝向光明的地方走。赵卜道惊讶地发现他走过的长明灯全部熄灭，所以他的身后始终笼罩在黑暗中。前方不时传来叹息声，但还是只有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宽阔的大厅，四周灯火通明。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赵卜道坐在正中的圆形高台上。秃顶穿袈裟，象是一个和尚。
“你终于来了？”那人突然开口说话，吓得赵卜道一哆嗦。“大师！我们认识吗？”赵卜道小心翼翼地问道。圆形高台突然旋转起来，直到两人面对面。赵卜道这才看清那和尚是一个老年僧人，一看就是一个得道高僧。“我是一行！”那和尚自我介绍。
一行大师？一位唐代的天文学家！赵卜道多少有耳闻，他正是葬于国清寺。于是连忙跪拜。“传闻我的真身舍利藏于藏经楼，是众人想得到的宝贝。”一行说道，“所以才有那么多鬼怪出没，那真歇竟然还胆敢放胡人进寺。这里已不再是佛门清静地！”
“那大师今日召唤小生，是有什么要交待吗？”赵卜道低头说道。突然眼前火光闪动，不由得抬起了头。只见一行端坐在火中。“贫僧这下可以放心归西了。我量天测地，临走前想把我的量天尺交给你。”那一行说，“那些鬼怪想不到，最后得到贫僧真身舍利的竟然是你！”
“大师！你不要这样！”赵卜道大声喊道，他不忍心看到大师就这样圆寂，“这把尺子有什么用途？”一行的声音在四周回荡，“这件宝贝不仅可令你天马行空，还可以作为武器打击敌人……”声音越来越远，火光和周边的长明灯也渐渐熄灭。
一颗明亮的橙色石头从高台飞到赵卜道手中，还有一根尺子似的东西也飞了过来。突然无数双手朝他伸来，吓得他大声呼救。
赵卜道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是一场梦，他本能地用手拭汗，这才发现手里攥着一个东西。张开手一看，惊讶得赵卜道差点叫出声来。竟然是琼花石！
原来琼花石是一行大师圆寂后的舍利，难怪有这么多人来争抢。可是赵卜道清楚地记得，这个宝贝是在杜牧的手中。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到底是梦是真，赵卜道彻底糊涂了。更让他不解的是，佛家舍利怎么会成为儒家宝贝，而且还是琼花观的钥匙！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是谁？”赵卜道警惕地问，连忙将琼花藏在身上。应该是崇智送饭来了吧！可是自己连白天都有人跟踪，赵卜道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没有人回答。赵卜道这时才发现天快黑了。他借着依稀的光亮，看见桌子上正放着一把尺子。“门外是谁？”赵卜道一边说一边把量天尺也藏在身上，“不说话我就不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