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契约

莫白繁的孩子有名字了，朱翊铂。
张尧看着电小二把这个名字写出来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意思了，莫白繁的名字里有个白字，朱翊铂名字里的铂字却是给白字加了铁镶了金的，就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名字会不会是莫白繁取的。
在这方面，电小二就差点意思了，到现在，他也是无法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这点微妙的，可能，他只知道隆庆皇帝儿子这一辈都是翊字辈的……
“这个名字，是莫白繁取的吧？”张尧越看越有意思，忍不住问了。
“应该是……”电小二分析说：“严家父子走了以后，嘉靖皇帝就很少理会京城这边的事儿了，隆庆皇帝对莫白繁还是很宠爱的，甚至有些依赖，让莫白繁给孩子取名字是有可能的。”
“这个名字取的真好！”张尧又夸了一句说，可能是替莫白繁感到欣慰吧，她从漕州府的一介农家女子走到皇贵妃的尊位上，还得了一个小皇子，已经，很难的了。
“当然好了……”电小二也是冲着夸莫白繁去的。
看到电小二没有察觉，张尧也不点破了，可能这种文字小游戏对于电小二这种聪明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吧。
张尧已经把徐家求合作的事情跟电小二说了，电小二也认为不搭理徐家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他们还有一件事要做，该去西北一趟了。
张尧费了那么大力气到外面招揽的人手，现在已经在西北某个隐秘的地方开始训练了。
那些人都知道，他们这次来就是来给张尧卖命的，张尧觉得，自己要是不露个面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去一趟的话，也要来个恩威并用，但张尧并不希望那些人像胖子之前效忠朝廷一样效忠自己，他只是想和那些人签订一份契约，该他们履行职责的时候，希望他们把他们该做的事情做到，等契约结束了，张尧会给他们相应的回报的……
“二哥，明天咱们去西北一谈吧，去见见花燕子招来的那些人。”张尧一直想着这件事呢，只是前一段时间脱不开身，现在是时候了。
“去呗……”电小二写了几个字，写书法和绘画的兴趣上来了，跟张尧说话心不在焉的。
“……”张尧当然是替电小二感到高兴了，之前电小二在红人馆里跟那些文人厮混在一起的时候，纯属胡闹，现在，电小二好像摸到点兴趣的门道了。
“……”电小二脸上也出现了那种隐士高人的表情。
张尧就不在这儿欣赏了，欣赏不了，一则是电小二露出这种世外高人的表情，二则不管是书法还是绘画他都没什么水平，人家电小二一出手，可就是综合了各路名家的技法的。
前一段时间弄的挺紧张，海姑娘和杨小燕还专门找了张尧一趟，要出去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现在没事儿了，张尧可以跟她们说说情况了。
海姑娘听说张尧要去见花燕子，自然也想跟着去了，她觉得，花燕子整天带着人在外面跑，挺辛苦的。
张尧当然不能让她去了，这一次，可是去办正事的……
第二天上午，张尧就跟着电小二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张尧和电小二就到了这些人训练的山里。
两个人到的时候，自然是从天而降，下方那些正端着枪训练的人看到从天而降的人，也是被吓懵了的。
在他们看来，他们手里的枪就是一种火器或者暗器，从天而降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呢，之前，他们也耳闻过张天师的大名，今天见了，才知道是如此的名不虚传……
花燕子不在这儿，她正带着人在新作坊那边做事呢。
不过，训练这些人手的，是王三五的手下，也有原来花燕子的兄弟，他们这些人，不仅认识张尧，还知道电小二的本事。
张尧从电小二背上下来，还没站稳脚跟呢，王三五的手下和花燕子的兄弟就带着他们训练的这些人来给张尧磕头了，明朝的礼节嘛，不管是拜见张天师，还是拜见带头大哥，这一拜都是要有的。
“都起来吧……”张尧直接走到人群中间去了，之前的降落是威，现在走到他们身边说话就是恩了。
“老嘎，二柱子，你们也来了……”电小二可是跟花燕子手下的人交过朋友的，那些人可能不太记得他了，他可是记得他们的。
电小二找他最开始交的朋友去叙旧了。
张尧则走到这些人中间，和他们聊起来了。
聊了聊才知道，这些人都以为他们是来跟着张天师做大事的，不说犯上作乱，也是占山为王的那种。
张尧也没有否认，但他跟这些人聊的，就是他们的后顾之忧，以及后后顾之忧，所谓后顾之忧就是，他们这些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来训练了，他们的家人亲人怎么办，而后后顾之忧就谈到了，他们为张尧效一次力以后，可以自由地选择去向，张尧这边是不会勉强的……
当然，张尧所说的效力，也接近于以命相报了。
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之前花老大招揽他们的时候就是说明了的，他们不惜命，就是想着跟对人活出个滋味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位张天师出手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是这么的大方，最后还可以自由地选择一次，这真是，不太一样……
“兄弟们，我张尧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你们到这儿来为我卖命，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刚才我已经让人把你们的名字和你们说的事都记下了，一个月以后，你们可以出山一次，看看我张尧有没有说到做到！兄弟们，千万不要觉得我们之间是一笔交易，我张尧是真心把他们当兄弟的，这么做，正是出于我对诸位兄弟的尊重！”张尧知道，他这么安排，有些兄弟可能不太理解，但人心换人心，他们最后肯定会明白，契约是比效忠更有意义的。
“……”大多数兄弟都没有说话，他们确实不太明白张尧为什么要这么待他们，契约二字，怎么看都是少了情义和热血的，他们都是忠义无双的汉子，到这儿来了就是准备好了为张尧卖命了，张尧怎么还这么说？
“兄弟们，日子久了，你们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暂停一切训练，咱们喝酒吃肉……”张尧不着急，等以后真正到了事情上的时候，这些汉子就会明白的。
“……”说到喝酒吃肉，兄弟们当然开心了，另外，不管怎么说，他们能跟大名鼎鼎的张天师在一起喝酒，就是一种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