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乃，神物也

陆哲不知道，自己给隔壁端去的那碗豆腐鱼汤给林家带来了什么样的震撼，好久没有吃得如此舒服的他，差不多睡到了日上三竿。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冬睡足，窗外日迟迟。”窗外的日光射进来，没脸没皮地念了几句诗，陆哲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自从有炕了之后，陆哲感觉自己起得越来越晚了。而且越来越觉得火炕真的是过冬神器。
每天睡觉之前，陆哲都会往灶上的陶锅里倒水，这样不仅火炕可以温暖一晚上，而且每天早上起来兄妹俩都有热水用了。
“猫冬猫冬，这是有道理的”穿好衣服的陆哲看着自家幼妹兀自酣睡，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鼻翼还微微扇动，像极了可爱的小花猫。陆哲被萌了一脸血。
赶紧叫醒妹妹，两人用山里的野薄荷叶子擦了牙齿过后，陆哲给陆蕴洗完脸扎好头发，这才打开土灶的风门，往里面加了一把柴，开始烧开水。等到水烧开了，陆哲拿出山上采的野菊花和枸杞，放入两个竹杯中，然后倒入热水。
“真舒服。”过了一会儿，正在小口喝水的兄妹俩同时发出如此感慨，略微有些烫的热水，带着枸杞和野菊花的香气，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到全身，兄妹俩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火炕有些热，再加上每天晚上人体都会损失些水分，所以，每天早上一杯水可以让陆哲兄妹俩全身滋润，对身体有好处，再加上野菊花清热，可以祛除两人睡了一夜的火炕的火气。
所以陆哲雷打不动地给自家妹妹规定了一项纪律，每天早上必喝一杯水。还教自己妹妹“早起一杯水，健康生活美。”的童谣。
等到兄妹俩喝完开水，陆哲这才把兄妹俩的洗脸水倒到后院的花圃里。这才准备出门去收今天的鱼笼。
刚刚打开门，陆哲就看到自家前院里站了不少人，几乎全村的妇人都来了，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陆哲出来，眼中皆是一亮。
“众位婶娘早安，这么早来哲家，有何事？”看到全村的妇人都眼睛发光地盯着他，饶是陆哲，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哲娃子，不是婶娘说你，都日上三竿了，你还言早，你这惫懒的性子，该改改了。”
“就是，就是，我等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起得如此晚，以后怎么讨媳妇。”
“再不开门，婶娘我就要进去把你从炕上打起来了。”
………
见到陆哲出来，这帮妇人终于放开了声音，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本来几家人就极熟，再加上前段时间盘炕的时候同吃同劳动，这些妇人早就把陆哲视为自家子侄，称呼也从前段时间的“哲郎君”又变回了“哲娃子”，此时见到他这个时候才出来，纷纷出言教训陆哲的贪睡，有几个妇人，甚至动手拧了陆哲几把。
“诸位婶娘，哲知错矣，不知今日众位婶娘今日到此，到底有何贵干。”好不容易逃出这帮妇人魔掌的陆哲，脸上多了好几道红痕，都是被这几位婶娘拧的。
“我等都俱听说哲郎君你用菽作出了不少新鲜物事，特地来看看的。”林姜氏说出了众位妇人的来意。
原来，昨天陆哲送出的那碗鲶鱼豆腐汤，简直让林家惊为天人，特别是豆腐，得到了林家的一致好评，再加上陆哲临走时留的那句，“此物对人好处甚多，婶娘想学明日可以来家里”，已经对陆哲说的话深信不疑的林家人，坚定地认为豆腐是个好东西，所以林姜氏一早准备去陆家学习如何做豆腐，没想到她刚出门，就碰到来学习发豆芽的邓鬼氏等人，一谈之下，发觉我擦，还有这好东西，赶紧去陆家。
几位妇人到了陆家，发觉大门紧闭，几人就在陆家小院里攀谈起来，很快，村里其他妇人路过，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听到这个事儿，都觉得我擦，这个是个好东西呀，可不能落下，我还要去喊自己闺蜜过来学，所以，一来二去，全村的妇人几乎聚集在陆家的小院。
“哦……哲已经知晓了，请几位婶娘进屋稍坐片刻，待哲去收回今日的鱼笼，再与诸位婶娘详细分说。”听到众人鸡一嘴鸭一嘴的讲述，陆哲总算明白了她们的来意，看到这些婶娘求知的目光，陆哲还没有忘记自家的鱼笼。
“收个鱼笼而已，就不用你去了，我等已经在你家屋外等了一个时辰，谁知道你这个惫懒娃子出去之后，要多久才回来，让我家二狗帮你去收。”说话的是李氏，正是段二狗的母亲。“去，让你段家兄长去帮哲郎君收鱼。”李氏打发自己身边的小豆丁去告诉自家儿子去了。
好吧，看着妇人们如此热情，陆哲觉得自己一句话不说也不好，“诸位婶娘请随我来，这些用菽制作的新鲜物事，哲一定全部教给诸位婶娘。”
“谢过哲郎君。”众位妇人对着他福了一福，一个个赶紧就往陆哲的家里跑了，一点都不见外。
“哎，这就是太熟的后果呀。”陆哲摇摇头，几乎是被妇人们拎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