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临死边缘

王秘书越说越气道：“你知道钟家的那个云南的酒店吧？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奢华？”
我不解地问道：“按理说，你也是在外面见过大世面的人啊？怎么会没见过什么叫奢华呢？”
王秘书苦笑道：“你怎么会懂，我们这些拿奖学金出国留学学生的苦！我家就是贫苦农民出身，要不是我为了自己的前途，早早离开了我那个家，我现在还在家里种地呢！我从上高中后，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苦打工赚回来的！出去留学，我的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每天8个小时的肯德基，星巴克打工，还得利用课余时间去学习！人家都是半工半读，都觉得十分辛苦，我呢？大半的时间在打工，小部分时间才是再学习啊！更别谈什么娱乐了，我最多的娱乐生活，就是可以在免费的图书馆里，看上一个小时的莎士比亚小说！”
我哼了一声道：“可你口中的这种生活，不知道是多少学子的梦想生活啊！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王秘书摇头道：“我也曾经这样鼓励自己的！可等我回国后，我才发现，工作，生活，还是和富二代，官二代有着明显的差距，他们不费一点力气，就可以得到我耗尽半生努力才能勉强得到的！我的那些高中同学，已经住上了豪华的别墅，开着跑车，带着明星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而我却连个集体宿舍都要和14个人抢名额！这公平吗？”
我撇撇嘴道：“那只是个例，大多数人都是和我一样，接受普通的文化教育，上着普通的高校，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王秘书不屑地说道：“你？你怎么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了？你的身家全国都数的上，可你做了多少努力啊？你读了多少书啊？上过几天班啊？早九晚五了几天啊？你才多大啊？你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个亿来，我行吗？我要是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了，明天就得去监狱！”
我苦笑道；“那是因为咱们选择的路不同！如果，你回国后，一早就选中了经商这条路，说不定你现在就是全国的首富了！”
王秘书哈哈大笑道：“像老马那样？他那样的蠢货，用那么拙略的手段，都能圈到那么多的钱，还能全身而退，看起来是挺容易的，你还不知道吧，那主意还是我替他出的呢！”
我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这主意肯定不是他想的，不然，他也不会像个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跑了！”
王秘书气愤地说道：“所以说他就是个蠢货啊！他不跑，谁能知道这是圈钱的手段，都信以为真了！哎，我也是看人不准，要是当时发现你了，结果或者就不一样了！我其实一直想着为国为民做出我一生的努力的！”
我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呢？”
王秘书苦涩地回答道：“钟家！那次我还是市里的干部，应邀参加他组办的商协会。其实，就是个笼络人心，扩宽人脉的一场收买关系的送礼大会！那时候，我还很稚嫩，根本不知道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等到了地方，我都傻眼了，进门就送了我一支派克的金笔，当时我并不知道它的价格，只是以为不过就是一支好看点的钢笔而已，等看他们都收起来，并没使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笔可能比较珍贵，就查了一下，才知道那支笔要4万多块钱，我几乎一年的工资！而这还只是紧紧开头，接下来开会喝的水，用的茶叶，哪怕就是一本笔记本，都是价值不菲的！”
我呵呵笑道；“这只是腐蚀人的一种手段而已，非正常的！”
王秘书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晚宴，每样食品都是我没见过的，更别提价格了！晚上酒店的会所里面还有歌舞表演，那可是一线的歌星啊！我只能在电视里看见的，却就站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你敢想吗？当然，这些对我来讲，也只是一时的惊讶，令我更惊讶的是，事后我觉得这些新奇的事，我觉得十分光荣的事，在我那些同学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而已！这让我有了很大的落差，凭什么啊？那时候，我就开始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才是那个只能仰望的人！你看，我做到了啊，我只要一句话，他们就能倾家荡产啊！”
我刚想打断他，他却像是不说不快，不想我打断，继续滔滔不绝道：“我的班长，家里有矿，同学聚会时嘲笑我，说我一年的工资，还不够他一顿饭的，读那么多年的书，还喝了洋墨水，还不是回来替他们这些企业家打工，为他们服务！我只是出了一个文件而已，注意矿产安全生产情况，和环保设备的验收清查，他们家就破产了，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我撇嘴道：“你还真是狠心啊！你这嫉妒心，都让你整个人扭曲了！你真可怕！”
王秘书没生气，反而十分得意地说道：“是啊，我就是要让人都怕我！只要怕我，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可你，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我讪讪地说道：“你把人逼急了，连死都不怕，还有啥可怕的？你需要钱，我也一样！那你既然知道钱的重要性，凭什么你就一定要赚我的钱，而不能你赚钱的同时，让我也赚钱呢？还得我为你服务，臣服于你，我才能可怜地得到你给的赏赐啊？”
王秘书思考了一下道：“对你，我到是真没这个想法！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我可以给你钱，反正钱我也花不完，但前提是你别耍花样！”
我叹气道：“我一个将死之人，我能耍什么花样？我只是想留点钱，在我死后，让我家里活得好一点，别让人看不起！你该知道让人看不起是什么样的？”
王秘书赞同地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说了，不会难为你家人的！看在你的确为了洗了不少钱的份上，我的债券我可以给你，但你一定要尽快帮我把钱洗干净，我也不劝你跟着我了，钱到手，咱们各走各路，在某个程度上来说，咱们还是有很多的共同点，我从没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往事，你是第一个！”
我讥笑道：“你不是打算把我引为你的知己吧？”
王秘书摇头道：“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惜了！”
他这一句可惜了，我听出来了，不同的含义，有些失落地望着他问道：“没救了，是吗？”
他一愣，然后明白了我问话的意思回答道：“这真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说了，当时这不是我的想法，是他们自把自为，哎，只是怪你太顽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