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是你无法拥有的一切

“亚顿”的身躯因黑暗执政官欧雷加无尽的愤怒而扭曲，他华美的盔甲和强壮的四肢好像塑料一样弯曲，唯独那张有着深邃双眼的脸毫发无损。
“哈哈......”“亚顿”睁大双眼凝视着欧雷加，他发出爽朗而明亮的笑声：“欧雷加，我原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是泯灭人性的杀戮机器。看来我错了，我看透了你的内心。在你的一生中，有太多太多的人足够让你感到怀念了，你一想到他们就会悲伤，把利刃刺向他们时就一定会犹豫。”
“深爱着奈拉齐姆的黑暗执政官啊，我说的......对吗？”
“亚顿”的扭曲的身体再度开始变幻，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奈拉齐姆女性星灵。她身着内衬暗红色野兽皮毛的金色盔甲，椭圆形的肩甲和额前的黄金头饰上镶嵌着海蓝色的凯达林水晶，被齐根削去的神经束末端困扎着金色的圆形夹和水晶。
“你会杀死我吗？欧雷加。”她的声音清亮而优美。
“女族长？”欧雷加收回了精神力，那位女性星灵的身躯随即落在了神庙的地面上。
“拉莎加尔”侧躺在地上，她有着与沃拉尊相似的脸，还是如此的年轻美丽，好像青春的女神仍然停留在身边。她带着暗红色的短面纱，扭头时蓝色宝石制成耳坠吊饰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杀死我，刺穿我的胸膛，就像黑暗教长泽拉图曾经做的那样。”她看着欧雷加说。
欧雷加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拉莎加尔的脸，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年轻时代的“拉莎加尔”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一如欧雷加记忆中的那般优雅自如，她从容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袍，然后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柄血红色的曲光战刃。
“呵，真像啊。”欧雷加摇摇头，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拉莎加尔”走到欧雷加面前，她是如此的高挑美丽，一如其带领着尚还年轻的奈拉齐姆一族在宇宙中游历寻找新的家园时那样，乐观进取，镇定理性。在奈拉齐姆中女性与男性拥有等同的地位，女性担任族长身居高位屡见不鲜，而卡拉星灵的圣堂武士中女性星灵都是很少的，更不用说最高议会中的那些德高望重的执法官了。
“当然，这就是你在尚且年幼时见过的奈拉齐姆女族长的样子，这是你内心深处最敬重的人，欧雷加，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血红色的曲光战刃带着切过空气的尖啸刺穿了欧雷加的胸膛，致密的幽能之刃割开湛蓝色的长袍透胸而出。
“无聊的把戏，你竟然认为仅凭一柄幽能之刃就能杀死一个纯粹的能量体。”
欧雷加伸出手握住透胸而出的幽能刃，一点点地拔了出来，接着他一甩手就将“拉莎加尔”推到十几英尺之外。
而欧雷加被曲光利刃刺穿的创口连一丝一毫的血液都没有流出，他早已脱离肉体凡胎的极限，摒弃了有机生物体的一切致命弱点。
“纳鲁德，如果你还有什么把戏，那就快点使出来吧，我现在既有许多空闲的时间，也乐于欣赏你的表演。”欧雷加拍了拍自己破损的蓝色长袍，这件能承受黑暗执政官恐怖幽能之焰的衣袍一眨眼间就完好如初。
“拉莎加尔”，或者说是纳鲁德的化身沉默了，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到疑惑和愤怒。纳鲁德早已知晓今日必死无疑，他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脱离斯基格尔研究站，更不用说杀死正面就把自己击败的欧雷加。
因此纳鲁德命令塔达林舰队跃迁撤退，保存力量，为确保埃蒙毁灭宇宙计划的万无一失，任何不必要的损失都必须尽量地避免。为了埃蒙在现实宇宙的重生，纳鲁德谋划了太久太久了，他绝不容许失败。
纳鲁德不惧怕死亡，欧雷加摧毁的不过是他在现实宇宙的化身而已，他作为萨尔那加真正的身体仍还处在冰寒的虚空中。只要这一季的轮回终结以后没有新的萨尔那加诞生，只要腐朽的无尽轮回就此终结，纳鲁德就不必将自己的萨尔那加精华转交给自己的后辈，继而成为真正意义上拥有永恒生命的神灵。
既然不怕死，那纳鲁德就有足够的耐心和胆量试探出欧雷加的弱点。他能一眼就望到他人内心的黑暗和渴望，并以此找到敌人的弱点。
欧雷加并非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他同样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有信仰和眷恋，这是其唯一还算是一名星灵的证明。但是纳鲁德的手段还是太低劣了，欧雷加不可能连辨别虚假和真实之间差别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亚顿和拉莎加尔早就已经逝去。
他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从情感上影响欧雷加试图使其失去理性只是奢望。
尽管欧雷加会因此而犹豫，并且给予纳鲁德攻击的机会，但就算是给这位神灵使用现实化身的幽能利刃戳上一千次，他也不能给欧雷加带来实质性的伤害。除非将欧雷加拉入虚空，用无穷无尽的虚空能量摧毁他的身体，否则在这个现实宇宙中除了海量的舰队再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威胁到欧雷加。
如果此前人类和黑暗帝国在查尔一起围剿刀锋女王的时候，阿克图尔斯的人按照计划拿到了萨尔那加神器，纳鲁德就能对神器进行再次的改造，让神器转而能够净化和吸收星灵的幽能。就如同对付刀锋女王时做到那样，纳鲁德将再次利用泰伦帝国、雷诺游骑兵甚至是达拉姆星灵发动一次针对欧雷加的净化行动。
可问题在于，泰伦帝国的人居然把萨尔那加神器弄丢了。阿克图尔斯自认为已经解决了心腹大患，虽然泰伦帝国的元首已经认可神器是极度强大的武器，但他找寻神器的愿望也不再急迫，这让纳鲁德大失所望。
神器到目前为止仍然下落不明，纳鲁德怀疑其已经落入了欧雷加的手中，欧雷加好似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计划，他在瓦伦里安的泰伦舰队和雷诺游骑兵远征查尔时忽然横插一脚，就是为了夺取宇宙中唯一能杀死自己的武器。
“要是你的本事也就到此为止，那可就没心情在耗下去了。”欧雷加见纳鲁德一直保持沉默也就失去了耐心。
“拉莎加尔”闻言身形再度地扭曲变换，成为一名穿着灰色短褂短裤，高大强壮的奈拉齐姆阿莱萨男性星灵：“我是你失去的一切。”
“我是你无法拥有的一切。”
凯达林记忆水晶的轻吟声随之响起，年轻的阿莱萨学者整理记忆水晶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
黑暗圣堂武士成为黑暗执政官以后，与星灵已经不属于同一种生物，就如同凯瑞甘成为刀锋女王以后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一样。
欧雷加盯着纳鲁德幻化出来的“自己”，并不在意。
“不，我不是他。”欧雷加看着纳鲁德说。
“下一个。”
“你当我是什么？随你使唤的玩具？”纳鲁德变幻的欧雷加右手腕幽绿色的幽能直刃激射而出，他好似具备了黑暗圣堂武士的能力，攻击变得敏捷而凌厉。纳鲁德的身体转瞬间就穿越虚空瞬移至欧雷加身前，这次他的目标则是脑袋。
可惜这次纳鲁德刚一现身就被欧雷加意念一动间的精神勒握击晕了，直接被秒杀。
“这也太菜了吧。”
欧雷加像个人类一样耸了耸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