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塔达林的内战

从高空轨道注视着斯雷恩时，会发现这颗星球与往日的模样已经迥然不同了。无数的虚空碎片和虚空裂隙穿透地层拔地而起，直刺苍穹，腐化的虚空能量从星球核心中涌现，一些灼热的光芒和逸散而出的虚空能量即使是在高空轨道都清晰可见，纵横交错的暗红色仿佛是覆盖在表面的褐色苔藓。
埃蒙将这颗深紫色的星球拉入虚空，不可触碰、只存在与想象和设想中的虚界与正与实界交替重合，一个不可触摸的、位于两个世界之间的面已然打开，恐怖的虚空造物和游荡的虚空生命正在吞噬黑暗神灵的背叛者。
现任的塔达林高阶领主努洛卡正率领他最后的一批追随者与效忠于埃蒙的塔达林、混合体和投影到现实世界的虚空造物作战。那些虚空造物具备星灵、异虫和人类的特征和攻击方式，本质却完全不同，他们是埃蒙使用虚空能量凭空塑造而出的怪物，即使不计代价地杀死了，不多时也会自虚空裂隙中重生。
一千两百万斯雷恩塔达林以及其他从殖民地和前哨基地赶回的死亡舰队和远征士兵之中，只有不到四百万塔达林听从高阶领主的命令。
努洛卡原本以为成为高阶领主，向所有塔达林讲述埃蒙的谎言以后，所有的塔达林必然会无比狂怒，发誓复仇，就像他自己一样。即使还有一些埃蒙的愚忠分子，那也不足为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塔达林嗜好汲取地嗪，这种蕴含强大虚空能量的瓦斯气泉蕴含着虚空的力量，长期吸食思想就会与虚空相连，而现在的虚空充斥着腐化，是为埃蒙意志的化身。哪怕塔达林没有卡拉，埃蒙无法直接控制塔达林星灵，他也能影响他们心智，操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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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观人类幽魂特工，在埃蒙的意志借助化身和卡拉重回现世以后，他们的意志更加脆弱，完完全全地被埃蒙所控制。
自塔达林一族离开艾尔追随埃蒙及其仆从神们在宇宙中游历以来，升格之路就未曾中断。几千年以来，塔达林世代都在埃蒙的意志下相互厮杀，为升格而死，岂能因为努洛卡三言两语就转为放弃近在眼前的升格倒向他，塔达林本就说谎成性，对他人的言语毫无信任可言，况且非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那无疑是埃蒙要更值得信任。
向埃蒙之刃高阶领主效忠是塔达林所必须要遵守的铁律，因为高阶领主即是埃蒙意志的代行人，换句话来说高阶领主的权利在一定意义就是埃蒙给的。可突然有一天，高阶领主要让他们干死埃蒙，不可能只凭他三言两语就倒戈相向，敢于弑神。
几乎所有的塔达林都在埃蒙控制卡拉时听到了他的低语，他宣布努洛卡是为叛逆，命令神灵信徒们立即杀死他，有如神诏。
原本埃蒙不在意塔达林力量，他的混合体军团已然成型，那才是其毁灭无尽轮回所依仗的力量，塔达林的死亡舰队算不得多么重要，纯粹是锦添花。
但由于欧雷加的舰队此前在艾尔摧毁了埃蒙原本准备用来塑造邪神宿体的虫群主宰之尸，使得他不得不耗费更多的时间使用普通虫族与星灵的源质塑造新的躯体，让其真正重回现世的时间大为延后。
在混合体军团组建完成以后，埃蒙自觉胜券在握，他是高高在的神灵，拥有凌驾众生的力量。星灵几近消亡，刀锋女王被净化，人类不值一提，阴影终将以势不可挡之势席卷一切。
可惜，欧雷加是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变数，在现实宇宙中本应无敌的混合体全然不是欧雷加一人的对手，现在的这个时候，塔达林就是一支不容舍弃的力量。虽然埃蒙不认为自己最终会被欧雷加击败，但他也不会再放任塔达林落入努洛卡的手中。
真正的塔达林绝不轻易地撤退，但努洛卡只能说服自己带着剩下的追随者和仆从放弃夺取斯雷恩的打算，带着仅存在一部分塔达林撤退至更遥远的星域。
至于去哪里，努洛卡心中已经有了最后的打算——投奔欧雷加。
如果欧雷加真的拥有预言未来一切真相的萨尔那加预言，那他或许早已知晓了斯雷恩此时的内乱。埃蒙能够洞悉他人的心灵，努洛卡的阴谋必然瞒不过他，他的失败早已注定。此时此刻，欧雷加可能正高坐在王座等着努洛卡。
也许努洛卡是真的想要给予族人真正的自由，也许那也不过他想要向埃蒙复仇的借口，但至少努洛卡绝不会屈服埃蒙的意志。努洛卡接触过萨尔那加的思维，明白这个宇宙若不燃烧一切挣扎求生，等待所有生灵的就是终将湮灭的宿命。
在杀死埃蒙以前，没有退路。
“联络黑暗帝国的前线哨站，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援。”在塔达林母舰鲜血王座的舰桥，只身着轻薄长袍的高阶领主努洛卡对着通讯水晶说道。
这时鲜血王座正在从近地轨道升入外太空，大地满目疮痍，斯雷恩曾经铺满细碎白沙的原野和闪耀着暗红色光芒的建筑群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被腐化的虚空能量冲天而起，不可计数的虚空造物吞噬了斯雷恩。
几千艘塔达林航母、毁灭者、凤凰战机还有满载塔达林战士的折跃棱镜跟随着鲜血王座一同升入高空轨道，进入亚折跃空间。期间有大量的舰船在离开以前就在轨道被击落击伤，数百万塔达林星灵在这场战争中丧生。
“努洛卡大人，黑暗帝国的前哨站说他们在这附近没有待命的舰队，但他们知道一处安全的坐标，席尔星系。”一名塔达林驾驶员说。
“这是否会是一个陷阱。”如今的第一升格者古拉基不无怀疑地说。
“不，黑暗帝国是唯一一个会帮助我们的力量。”即使经历了惨痛的失败，努洛卡依旧冷静得可怕：“达拉姆星灵已经被埃蒙控制，满盘皆输。只有奈拉齐姆还保持着清醒，更何况，黑暗帝国拥有欧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