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人马长途跋涉

黄果儿载着五伦一直往前跑，五伦看跑了很远，岩族人已经追不上，他叫黄果儿停下来。五伦下马，看黄果儿腹上腿上都有划伤，心中感动，他抱着黄果儿的头，热泪滚滚。黄果儿似乎明白主人意思，用舌头舔主人的脸。五伦想起黄果儿是凡弟弟送给自己的，心里感谢凡弟弟，不知道素妹妹和凡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笕叶城还好吗？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只有去笕叶城投靠郗伯父，想到这儿，他对黄果儿说：“黄果儿，你认识笕叶城的路吗？你带我去笕叶城，去见素妹妹和凡弟弟，好不好？”黄果儿哼哼点头。五伦等黄果儿歇好了，才骑上它往前方奔去。
五伦和黄果儿踏上去笕叶城的行程，他不知道这儿离笕叶城还有多远，但想一定不是那么容易到达，这一路又得辛苦黄果儿。五伦骑马经过一片野林子，听到林子里传来流水声，便下马来，牵着黄果儿到林子里喝水。林子里比较明丽，长着各种颜色的野花，树叶也不繁茂，阳光射进林子，绚丽多彩，一条小溪从林间穿过，溪水清澈纯净，五伦牵着黄果儿来到溪旁，他捧了口水喝，黄果儿也舔水。黄果儿喝完了水，去林子里吃草。五伦看溪水前方的树上结着果子，青色的果子，五伦走到树边，树不高，他爬上去摘了一些果子下来，看这果子像阿莎给自己吃的蜜果，一咬很甜，果然是蜜果。五伦想起阿莎，想她在千壑岩对自己的好，心里特别感激。五伦也拿着蜜果给黄果儿吃，黄果儿一口一粒吃得很快，看黄果儿爱吃，五伦又去摘了些来给它吃。
五伦和黄果儿歇好了，开始出发，五伦骑着黄果儿向前方跑去。跑了一个时辰，跑到一座小山，天色已暗，五伦看到一群野山羊在山坡上吃草，心里一动，想打只野山羊烤了吃。五伦跳下马，拣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打向一只野山羊，他跟岩族人学会打野兽技术，打得还挺准，那只野山羊被他打中脑袋，栽倒在山坡上，五伦冲过去，其它野山羊全跑了，五伦拾起野山羊，用石头剥去它的皮，除去它的内脏，挂在木枝上，然后去捡干柴枯草，堆起来，接着钻木点火，将火星放在草木里，慢慢吹着燃烧起来，再把木枝架在火堆上，开始烤肉。五伦坐火堆旁，看身上穿的兽皮破裂，一道道血痕被火灼痛，这些都是岩族人打的，但五伦没有怨恨岩族人，他心里觉得自己有负他们，他们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却破坏了他们的誓约。
肉烤了很久才熟，五伦切了一块肉，肚子饿极，他大口吞咬，吃饱了，在火堆旁躺下。五伦这一天跑得太累了，一躺下便忘了身上的疼痛，沉沉睡去，直睡到第二天天明才醒来。五伦睁开眼看火已熄灭，架上的肉还剩下挺多，他把肉切成一块块，用羊皮包起来，带着路上吃。黄果儿也醒了，在一旁站着，五伦过去，说：“黄果儿，我们走吧。”
五伦骑着黄果儿来到一片低洼地，天空原先还是很平静，虽然没有阳光，但也没有云雨，跑了一半路，远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跟着云层怒涌，漫天卷来。五伦想不好，这低洼地，下雨了会被淹着，得赶紧跑到高地。黄果儿也加快速度，奋蹄前奔。雨来得很快，先是小雨洒下，滴滴哒哒打在地面，打在人和马身上，稀疏仿佛帘子飘卷，雨水渗入土中，地面很快就潮湿了，马蹄踩踏在松软的泥土，留下一道道印痕。如果就这么点雨还没什么大问题，马蹄陷入泥土不深，还能在平原上奔驰，不过天并不准备就这么平淡，才洒了几滴，便开始拼集起来，聚凑着往下倒。五伦泼得没头没脑，不知道往哪儿避。黄果儿清楚得很，它四蹄奋飞，一刻不停地往前奔驰。洼地水积多，开始漫起来，迅速没过马蹄，淹到马脚。洼地已成一片湖泊，黄果儿还在不停地奔跑，它顶着暴雨，踏着湖水奔跑，水越涨越高，终于淹过马背。五伦在水中叫：“黄果儿，我们游到高地去！”他奋力往前游，黄果儿跟着游，游到岸边，爬上高地。
雷声追逐，闪电像鞭子在天空乱抽，雨仍在下，雨势不定，稍微弱些便又增强，瓢泼大雨从脑袋倒下。五伦和黄果儿在雨中奔跑，跑了一段路，看到前面有一座山岩，山岩下面可以躲雨，赶紧跑过去。这座山岩上面突出，底下凹进，正好避雨。黄果儿躲在山岩下，不停抖动身体，抖去身上雨水。五伦全身湿透，脱去兽皮衣，光着身体，体温急剧下降，四肢冰凉，没有干柴烧火，肉也丢了，肚子饿得难受，这时候只能靠意志支撑着。
等了很长时间雨才停，五伦现在浑同野人，他看了身后这座山，想山上可能会有野果，上去摘些野果给自己和黄果儿吃。五伦趁着雨停，从岩底下出来，向山上爬去，大雨刚过，山像化了，都是烂泥，水从上往下流，泥土湿滑难爬，看到山边有根树枝，五伦捡起来当手杖，撑着上山，在山上看到野果，他摘了些，捧着下山，到山下，放在岩石上，让风吹干，然后自己吃些，再拿给黄果儿吃。
跑了几天，进入一片荒地，荒地广大没有尽头，赤地千里，看不到一棵树，只有芜杂的枯草，有几条蜥蜴在干草间爬着，土地干涸，看不见水流，太阳把天空矄黄。五伦骑着黄果儿在荒地上跑，跑了一段路，大风刮来，夹带沙土，沙土吹进眼睛，五伦低下头，从马背下来，拿兽皮裹住黄果儿的眼，不让沙土吹进它的眼睛。五伦牵着黄果儿走，荒地宽阔平坦，环境十分恶劣，五伦艰难地走着，走了很久，没有水喝，嘴唇干裂，身体严重脱水，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迈一步都很困难，坚持了很长时间，黄昏时分才看到荒地上有一间土坯房，就在前方不远处，五伦生起希望，往土坯房走去。
一抹夕阳斜照，荒旷的土地上只有这一间土坯房，房瓦灰灰的，部分墙土剥落，露出里面包着的秸秆，有一扇干枯老旧的木门，沧桑得像历经千年。五伦推开木门，牵着马进去，看屋内收拾还整齐，叠着干柴草料，有一个土坑，有一口水缸，水缸里还有水，五伦喜出望外，舀了口水喝，又给黄果儿喝，喂草料。他坐在坑上，拿出前天剩下的肉来吃，吃饱了，舒服地躺在坑上，想谁会在这么荒旷的地方造房子？
天还没黑，但五伦已经累了，他要在这房子里歇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走，这土坯房就是给他这样过路人歇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