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为了集团的利益，父亲一定会改变这些的，格雷默默地想着。
“少爷，所以，这次我们去城堡，你准备好了么？”
“当然。”
由于要进行内部肃清，就要先进行内部会议。因而，几位第四国际集团的继承人都需要到场。也就是说，格雷的几位兄长这次也会到场。
第四国际集团内部分为强硬派和温和派，而几位继承人自然就是派系的领导人。这是格雷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免不了要被质疑“你准备站在哪边”。
自己会站在哪边呢？
我会站在代表集团利益的那一边，他这么想，一切都是为了集团的利益。
“一切都是为了集团的利益，真没想到人类竟然会为这样扭曲的理由而奉献生命。”
背生双翼的赤眼恶魔抱臂而立，像是咒骂般自言自语。
他名为巴巴托斯，曾引导着彭湃发现了“实验”，并和彭湃签下了契约。
此时，他正在740城堡，第四国际集团的心脏里。实际上，他所处的位置甚至是740城堡的心脏。
因为，他的面前是第四国际集团的意志和化身，也就是格雷口中的“父亲”，第四国际集团的实际掌控者。
那位只在电子数据屏上出现，而已经几百年未曾现过真身的存在，此刻正在他面前。
“警告，恶魔，你违反了自由港第一协议，请立即离开。”
如同数十个声音的结合凭空响了起来，像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同时在说话般。声音的语气中带着空洞的威胁。巴巴托斯冷笑着回应道：
“那个东西就是个笑话，力量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你这种可悲的压迫者，是时候去死了。”
“天堂不会放过你的。”
“天堂？去昙花大教堂问问那位主教吧，看看他怎么回答。不过，你也活不到那时候了。”
巴巴托斯游历过数个世界，见过许多政权崩塌。国王一死，皇子便会为权力的宝座大打出手。
但仅仅这样的话，是不足以推翻整个畸形的制度。因此，巴巴托斯早已布下了数个棋子。“系统”、任务帮甚至是几个秘密实验的成功者，都将成为刺穿巨人心脏的长矛的一部分。
一想到掌控吉他的巨型财团之一就要在自己手中分崩离析，他就感到无比的兴奋。一股电流般的爽快感从他的背后升起，比用了最高级的迷幻剂还爽快。
和传说的一样，地狱诞生于自由和混乱。但和传说不同的是，恶魔并非邪恶的象征。相反，许多恶魔的行为甚至比人类来得“善良”。因为恶魔习惯于释放自我、追求自由，他们很少会考虑一件事对别人的影响，抑或是规则。缺少了束缚，便能做到更多事情。
而且，地狱物产丰富，恶魔的生物技术已经能做到几乎永生。人类的所谓荣华富贵几十年总会腻，因此，一些恶魔喜欢上了追寻知识，而另一些恶魔则迷恋上了追求“自由”。
巴巴托斯正是后一种恶魔。目睹最纯粹的“自由”的诞生，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
第四国际的心脏，730城堡内。
格雷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套间内，确认了下自己的衣着和表情设置。镜子里的这张脸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了，脸上的微笑也足够让整个世界的人为之动容。可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
完美主义者的通病，他这么想道。
“少爷，差不多是时候了。”
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道。他们原本还准备去和几位资深合伙人“共进午餐”出于某些延续了百年的迂腐传统。这些合伙人的年龄都差不多和所谓的“传统”差不多大了，而他们能和传统一起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只是他们毫无威胁没人会无缘无故去踩一只蟑螂，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鞋子。当然，也的确有无缘无故就想踩蟑螂的人，这还说明了一点这些“资深”合伙人运气都很好。
而原本，格雷准备从这些“资深”合伙人那边看看能不能套些消息。但现在他却有了更严重的问题要去考虑。因为他接到了两个邀约。
一个来自强硬派的第二继承人马尔斯，另一个来自温和派的第五继承人露娜。
这是他第一次接到的来自别的继承人的正式邀约。其中的意思也很简单，格雷厄姆弗里森，会选哪一边？
“郭叔，为何父亲会允许内部的派系存在？明明派系争斗会阻碍集团的前进。”格雷目视前方，似乎是并不期待答案。管家露骨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答：
“可能是他管不了。”
“怎么可能。一位父亲怎么会管不了自己的孩子。”
“是么？少爷，你太善良了。”
“我懂你的意思，”格雷的语气少见地带了点恼火，“但父亲不是哪种层次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打算在的！”
“的确，他几乎和神明没什么区别，”管家微微叹了口气，“但以凡人之躯去揣测神明的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要奔赴的第一个邀约是强硬派的第二继承人马尔斯。格雷只见过一次马尔斯，印象里，马尔斯留着赤红的短发，总是穿着一身集团安保的军装。这位第二继承人拥有近大半的安保公司的指挥权，是第四国际集团的军事领导人。
但与之相对的，听说马尔斯暴躁易怒，总是想着用武力去解决事端。格雷曾听人说过，马尔斯甚至在某次会议上亲手杀掉了一名意见不合的安保执行官。
起码，我永远不会做这样残忍无理的事，格雷想道。
他来到了邀约地点，是一家城堡内的西式餐厅。这家餐厅久负盛名，格调和氛围恰好在奢华和奢靡的平衡点。格雷来过许多次，即便挑剔如他，也对这家餐厅印象很好。
侍者领着两人往里走去，身上散发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沁人香气，大概是集团新研发的生物体荷尔蒙强化技术。格雷也做了这种改造，只不过他觉得效果并不是很好。
来到一个房间外，管家留在了门外，拍了拍格雷。格雷笑了笑，示意管家不必担心。随即，他走进了去。
赛博朋克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