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雾里看花

那料子是淡淡的茶绿色，并不特别扎眼，却显得格外的雅致清丽。
不等她伸手触到那布料，一旁的掌柜就热情迎了上来。
价钱还算合适，几番下来，谈妥了价钱，她便转而挑选款式了。
掌柜的见到楚怜离自己远了几步，一扭头就掀开帘子，进了后头。
“告诉主子，楚姨娘过来了。”掌柜的一改在外头的一副油嘴滑舌的精明商人模样，脸色肃穆严肃，很是郑重。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飞奔出去，很快就传回来了消息，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楚怜从不知道衣服还要那么多的款式，精挑细选了许久，才敲定了花样子和款式，随着绣娘去后头量尺寸了。
“主子说的，都吩咐了吗？”掌柜的低声，对一旁的人道。
“都说了，绣娘也知道了。”
“嗯。那就好。”他点点头，主子特意让这个楚姨娘过来，就是为了弄清楚她背后的印记到底是什么，希望孙绣娘记性够好，趁着楚姨娘换衣服的空隙，能把她背后的印记清清楚楚地记下来。
不一会儿，楚怜就收拾好了一切，交付了定金就走了。
“掌柜的，”望着楚姨娘走远的步伐，方才那个量衣裳尺寸的孙绣娘上前一步，不解道：“这楚姑娘的身上，明明沾染上了五麻草的味道，咱们也坐视不理么？”
“主子说了，无关生死，不用管。”
另一边，楚怜从天锦绣庄里出来，想到不日就能穿上新衣服了，她心情很是欢快，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走上街头，此刻正值晌午，今日是难得的晴空万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一股子人群。
那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不知道在挤些什么，挤着挤着就把楚怜给挤到了中央。
楚怜只觉得自己的脚都被挤的离开地面了，用力想要扒开身边的人群，却是怎么都使不上劲，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容器里撕扯着，完全由不得自己。
她觉得呼吸困难，眼看着就要窒息，刚刚想要高声呼救，那人群却又拥挤着朝向另一边而去。像是一团乌泱泱的蝗虫一般。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楚怜被挤得衣服都皱了，头发也乱成了鸟窝，不由得有些气馁地抱怨。
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了。
她甩了甩头，回了王府。
楚怜是姨娘，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走正门的。她很识趣，绕过正门，就打算从侧门进去。
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门里头似乎有人在说话。
“这个贱人，打扮了又如何，野鸡披上凤凰的毛，也只是野鸡！”
楚怜一愣，这是在说自己吗？
“哎呀，你就别气了，一对耳坠子而已，下次再买过不就得了。”
“我气得不是耳坠子！”
女声拔高了几分：“明明就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让她先买去了？”
“人家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了呗。”另一个声音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前些日子不是才刚刚跟管家提前预支了下个月的月银么，怎么转眼，就买的起一两银子这么贵的耳坠子了？”
楚怜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青儿。
她推开门，两个丫头一见到楚怜，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