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抵达

穿过房门，再将它轻轻合上。
枯楼没想着要一直停留在这座小旅店中，他打算时常出门碰碰运气，仅管对通往赫尔摩尔的光门一经关闭便不会那么容易被开启这件事他心知肚明。
天上的光源还未让光芒笼罩大地，或许是为了节约能源以及不滥用城市间的灵力，旅店的走廊并没有点上灯。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同样早起的人们纷纷聚在了旅店进门的大厅内，就如同昨天入住的那时候一样嘈杂而喧哗。
枯楼在通往大厅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外面过于热闹，但他本能地抗拒着那火热的情绪。
在托卡塔那里遭受到的心理创伤凭借半个晚上的休眠不可能得到完全的治愈，现在主动踏入大厅就等于是故意跑上前接受二次伤害。
“我想，这里应该不会被设置禁制……”心中暗骂着显然没能彻底清醒过来的自己，枯楼轻叹了一声，“应该在房间里就那么做了，我又何必要跑出来呢？”
“那么，听听看吧。”
耳畔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纯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
不像先前“梦境”中那样多话……枯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默默采纳了“纯白”提供的建议，没有立即具现出魔法阵离开这里。
___
“你真的没有听说过她吗？”
名为托卡塔的商人，摆弄着手中的晶片，争取让其中的画面被放到最大、投映到围观人们的面前。
“你们真的、没有见过她吗？”
那是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士，卷曲的头发垂落在她的裸露的双肩上，肩膀下方的薄纱上点缀着一颗颗宛如星辰般的钻石，其间还有与露珠相似的珠宝陪衬。
要寻找一位外表如此醒目的人，理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哪怕对方应用魔法隐蔽了自己的身形，谁都没见过的可能性也十分微渺。
托卡塔或许应该去旅店外面打听有关这位他正在寻找的女人，总比在一座小旅店中能了解到的事情多。
也有人这么给出了建议，但其他的人则动作几乎一致地摇了摇头。谁都没有见过画面中的貌美女士，还有人鼓起勇气上前询问这位异乡商人同那位女士有怎样的关系。
托卡塔看上去十分失望，垂头丧气地收起了晶片，将它揣进衣服的口袋里，连一层魔法的保险也忘了去加上。
“也不会有人真的会对她动歪脑筋的。”商人嘴里嘟嘟哝哝着，仿佛已经开始厌恶起向人打听那位女士踪迹的这种行为。
___
意识海洋的投影从现实中逐渐被抽离，回到了它们本该待在的地方。
枯楼收回视线，抬手撩过周围空气中仅剩下的苍白雾气，它们是从现在里侧的五彩海洋中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被精灵小姐舍弃在了现实中，也能被用作现成的掩护，让其他路过的人无法轻易发现他。
“水之恶魔？”
他不是很确定，透过投影同步直播大厅中的景象，意外地看到了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水之恶魔”的肖像画。
默不作声地等待托卡塔失落地走回他的房间内，幽绿的魔法阵这才出现在枯楼脚下，第一时间施展了在“转移”上的效用。
黑一侧的商人带有一定目的来到了这座除了充当通往赫尔摩尔的桥梁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城市，也许是他自发地寻找“水之恶魔”，也有可能是他们在希顿尔达的那位首领随意布置给下属的任务。
由于本来就猜测过被黑一侧万分忌惮的“水之恶魔”并未死在“第三世界”中，沿路上也从列车的乘务员那儿套出了不少乍一听没什么参考价值的情报，还有在几座城市间穿梭时无时不刻留意的各类传闻，枯楼对重新看见那位女士肖像画这种事情并没能有多少震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