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年事

此时季迎梅跪在地上痛哭不止，为妹妹向宋慈求情。
她和陈恒探监之后便立刻返回通判廓舍，得知宋慈去了顾家之后，就立马又赶到了这里。陈恒看到季迎梅跪下，便也向宋慈跪了下来。
“大人，映莲姑娘一定不是凶手，请大人放了她吧！”陈恒请求道。
陈恒的话似乎让宋慈有些不满，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陈恒。
“执法之人，不可为感情所累！”宋慈板着脸说道。
陈恒听出了宋慈话中的意思，于是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时顾梦凌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就起床走到了门口，看向院子里的众人。她特别注意了那个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人，她盯着那女子的眉心，心中迷惑了起来，这个人自己为何感觉如此地熟悉？
“大人，我妹妹说她与凶案无关，请您开恩哪！”季迎梅跪在地上磕头道。
“你起来吧！”宋慈让陈恒把她扶起来，然后说道：“季姑娘，我会考虑你妹妹的证词，但我总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就判断此案。你放心吧，如果她真的无辜，我一定会放她出来的。”
季迎梅觉得宋慈只是在安慰于她，她认为宋慈还是觉得季映莲就是凶手，但她无可奈何，因而只能站在那里哭泣不止。这时，顾梦凌已经走到了院子里面，她朝季迎梅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宋慈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于是走到了她们两个人的旁边。
“季姑娘来得正好！你可认得她吗？”宋慈指着顾梦凌问季迎梅。
季迎梅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认得她。不过……我总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她。”季迎梅说道。
此时顾梦凌似乎已经看出了对面那女子的眉眼像谁了，她流出了眼泪，听到宋慈说话之后，她低下了头，似乎不敢再看对面那个女子。
宋慈转向陈恒说道：“去把昨天你找出来的那个砚台拿来！”
陈恒听到宋慈的命令，立即起身去了顾梦凌的房间，很快便将之前宋慈仔细端详过的那个边上雕刻着花纹的砚台拿了过来，并且交给了宋慈。
宋慈把那砚台拿到季迎梅的面前，让她仔细地看上面的花纹。
“你可还记得这个砚台？”宋慈问。
“我不记得了。”季迎梅说。
“这是我当年送给恩师的！”宋慈指着砚台上的花纹，“砚台的材质是我爹选的，而这花纹和底下的构造则是我特意让匠人师父雕刻制作成这样的。”
宋慈说着分别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季迎梅和顾梦凌，顾梦凌低着头只顾流泪，而季迎梅似乎还一头雾水。而此时顾紫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禇瑛从顾紫萱的房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小女孩穿的外衣，上面绣着一些花纹。
“紫萱姑娘，这衣服是你小时候穿的吧？”
那件小女孩的衣服式样和花纹都十分简洁，但总体来看却很漂亮。禇瑛似乎很羡慕，她小时候就没有娘，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女孩儿，所以她都是穿哥哥们穿过的男孩子的衣服，大了之后才开始穿女孩的衣服。她现在的性格也许也与此有关。
顾紫萱看到后还没有说话，季迎梅就快步走了过去，拿起了禇瑛手里的那件衣服。
“这样的衣服，我好像也有一件！”季迎梅说道。
宋慈立刻走了过去，看了看那衣服上面绣着的花纹，然后点了点头。
“嗯，这衣服上的花纹确实很有咱们建阳的风格，好像当时有一家成衣铺专门绣这样的花纹。”宋慈停顿了片刻，又对季迎梅说道，“你确定你的那件衣服和这一件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邻居很多人都说那件衣服是我娘给我做的，所以我虽然大了，但一直留着它，直到来这里之前我才把它给了邻居家的一个女孩。”
宋慈突然转身看着顾梦凌说道：“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了，那么你愿意不愿意认你之前的女儿呢？”
季迎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缓缓地转身，睁大了眼睛看着顾梦凌，而顾梦凌也流着眼泪看着她。
“你真的是梅儿？”顾梦凌说着慢慢地朝季迎梅走过去。
“你……你是我娘？”季迎梅似乎不愿意相信。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梅儿！”
顾梦凌流着泪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仔细地看着她，但季迎梅却突然挣脱了，并且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碰我！”季迎梅说着泪如雨下，“你知道我们姐妹俩从小没有娘，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梅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啊！”顾梦凌低着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当年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顾梦凌似乎是说不出口。
宋慈看了看旁边的众人，然后让禇瑛和陈恒带着众多差役先回通判廓舍，接着又对钟文轩说：“钟公子，你先回钟府去吧，本官有事情要和她们母女说，你在这里不方便。”
钟文轩于是告辞离开了。
宋慈看人都已经离开了，便说道：“说吧！你想让迎梅姑娘原谅你，那她就有权利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宋慈看着顾梦凌，似乎是在等着她自己讲出来，但顾梦凌还是没有开口。
“好吧，你不说，那就让本官替你说吧。”宋慈停顿了片刻，扭头看了看顾紫萱，然后问顾梦凌，“紫萱姑娘本来是叫邱紫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