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黄文炳跨江依附蔡得章

话说江南方腊在徽州起事，数月之间聚集起两万大军，兵锋直指两浙路睦州，一旦睦州失守，重镇杭州将受到威胁。
江南不比淮西、河北的穷乡僻壤，历来是土地肥沃、商贾云集的富庶之地，也是花石纲的来源。苏州应奉局朱勔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向宰相蔡京和枢密使童贯告急，连番上书。
宰相蔡京、殿帅高俅、枢密使童贯、太尉杨戬、户部尚书王黼一处商议，方腊危害之大甚于王庆、田虎，因此派遣张叔夜任招讨使大都督，领兵两万驻扎池州，刘光世任副都督，领兵一万驻扎宣州，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率领一万大军从潭州出发，驻扎饶州，分三路夹击方腊。
江州位于饶州西北三百里处，知府蔡得章奉户部尚书王黼之命，为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供应军粮。
黄文炳看到机会，向蔡得章献计，将陈米掺杂谷糠运往饶州冒充新米，赚取高额差价。一万大军每日耗费粮食惊人，这样一来，战争打得越久，蔡得章赚钱越多。
蔡得章闻言大喜，将黄文炳聘做幕僚，带在身边，负责运粮供应之事。
黄文炳有个嫡亲哥哥，唤做黄文烨，与黄文炳是一母所生二子。
黄文烨平生只是行善事，修桥补路，塑佛斋僧，扶危济困，救拔贫苦，那无为军城中，都叫他“黄佛子”。
黄文炳虽是罢闲通判，心里只要害人，惯行歹事，无为军都叫他做“黄蜂刺”。
他弟兄两个分开做两处住，只在一条巷内出入，靠北门里便是他家。黄文炳贴着城住，黄文烨近着大街。
侯健因着针线裁缝的手艺，常年为兄弟两家制作衣物、布艺，与黄文烨、黄文炳兄弟较亲近。家中进出不禁，女眷也不回避。
一日侯健在黄文烨家为他的家眷测量尺寸，以便设计秋衣，就听到外堂黄文炳来向黄文烨辞行，要到江州蔡九知府堂里办公，兄弟二人一言不合，黄文烨呵斥道：“那蔡九贪腐成性，你不规劝也就罢了，还为虎作伥，迟早会有报应的。”
黄文炳辩解道：“江州粮米丰盈，陈积颇多，不趁着供应大军的机会倾销陈米，任由腐烂，新米又无处堆放，影响官府收购，怎生是好？我也是替江州衙门、百姓着想，排忧解难。”
黄文烨怒道：“那你有没有替杨温的一万将士着想，他们即将浴血奋战、战场杀敌，却要吃你的陈米朽粮，士气不受影响？战力能够保证？你的良心何安？”
黄文炳道：“做事怎能面面俱到，站在江州蔡知府的立场，就顾不得杨温许多。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黄文烨冷笑道：“你眼里还有君？迟早跟蔡九一起不得好死。”说罢，将黄文炳赶出家门。
黄文炳恨恨而去，直奔江州蔡得章府上。
黄文烨回到后堂，犹自愤怒不已。
侯健劝慰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爷不必为二老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