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胜利天平

黄昏将至，城墙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索菲有些疲惫，连续几天的战斗让她全身酸疼，虽然很幸运的没有受伤，但她手下的新兵已经战死了三个，伤了五个。
她看着刚刚补充给她的新人们，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菲尔，不要捏着你的长枪了，那东西在城墙上没用。”
“达尔文，不要那么亢奋，时刻注意我的命令。”
索菲一边叮嘱着这帮脸上还未褪去青涩的半大孩子们，一边心中感叹：所以还是到这一步了吗？福利院的孩子们也要上战场了……
她扭头望向城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如果士官长在就好了，她一定会用最粗野的脏话和强有力的耳光让自己丢掉这些毫无意义的思考，专注在战斗指挥上。
讽刺的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新兵活下来……
“索菲大人，”传令兵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巴克大人要求所有老兵回白塔开会。”鲜血与汗渍浸透了这名士兵的皮甲，在上面留下蜿蜒痕迹。
现在？索菲下意识的点点头，内心却有些疑虑。虽然此时黑石要塞的军队已经退去，但万一他们乘着黄昏最后的光线再来一次怎么办……
而此时黑石要塞的军营中，维德正对着疤脸骑士嘱咐着什么。
“我已经准备了两百老兵和所有的骑兵，他们都没有参与白天的战斗，精力充沛。按照我们和崔特的约定，他会在天亮前派出人手打开城门，我会带兵拿下大门，你和你的人直接前往白塔、蘑菇窝棚，水晶樽工场不用考虑。记住，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向大门靠拢。”
说到这，他再次强调到，“崔特的信中说城中为了便于调动兵力，主要街道并没有障碍，只有支巷里遍布工事。所以能走大路就走大路，他们会派人引路。记住，荒原上唯有实力才是根本，而军队就是我们的底气。如果情况不对，不用管崔特他们，直接退向城门。”
维德直起身，脸上露出笑容，“不论对方有什么样的打算，只要我们掌握了城门，在绝对兵力优势下，他们毫无胜算！”
所以维德大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掌握城门？疤脸骑士心中了然，自己带兵突袭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步，只要拿下城门，莫瑞尔就无险可守，胜利自然唾手可得……
黑夜如约降临在莫瑞尔的城头，在城外待命的士兵看来，黑压压的城墙仿佛噬人的怪物，沉默着等待无辜的猎物。
战场上特有的腐臭味充斥着鼻孔，砰砰的炸裂声不时响起，让神经紧张的暗哨们更加恐惧。
然而集结在阴影中的老兵们清楚，这些声音不过是尸体**的结果而已。战场上遗留的尸体最先从肚子开始**，胃里残留的食物迅速发酵，将肚子撑成球形，最后砰的一声崩裂开来。
他们半蹲着身子，将自己埋入光线外的黑影中，一边调整姿势保持血液流通，一边微微喘息着等待命令的到来。
疤脸骑士满意的看着身后蹲伏在地上的骑兵，他们的战马也全部跪卧在地，马嘴被绑得结结实实。骑兵向来是黑石要塞军队中的精华，更是维德大人直辖的卫队。
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征召时就精挑细选，身材高大的不要，过于矮小的不要，体重不能过重也不能过轻，要刚刚适合战马能够长途奔袭的需要。
而这些战马的价值甚至还要超过精选的士兵，为了保持马匹的强壮，每日必需喂以精粮，干草不过是它们的零嘴，混着面麸的燕麦才是这些四腿士兵的主食。在需要它们上场的今天，甚至在饲料中加入了蛋清。
荒原上没有人比维德大人拥有更多更精锐的骑兵，而今晚，自己将统领他们。疤脸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即抬头望向莫瑞尔城楼。
夜色越来越沉，除了偶尔被夜风带起的旗帜，莫瑞尔城上没有一点动静。不时有装着火油的瓦罐从城上掷下，短暂的照亮一小片区域。
疤脸耐心的数着瓦罐丢下的节奏，按照以往几夜的惯例，上半夜的戒备最为森严，下半夜临近天亮时是最松懈的时候。崔特并没有与城外约定具体时间，但如果自己是他，一定会挑在天亮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