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意朦胧 情初动 第五十三章 入学第一天的见闻

当李如风父子两，办完了户口迁出手续后，从乡派出所大门走出来的时候，李如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自从进了派出所的门，到办完手续出来，他都是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办手续，跟人家警察沟通的事情，都是他父亲李永彩，在跟人家说话。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一边看着，一言未发，好像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完全就把自己置身事外。
“好了如风，你这户口迁出的手续也办好了，等你到学校报名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再交给你们老师好了。”走到自行车停放的地方，李永彩转身对跟着自己的儿子说。
“哦，那好吧。等到时候一起去，你帮我带着这些东西吧。”听到父亲在跟自己说户口的事情，李如风只是机械性的回了一句。
“行了，现在学费也凑够了，户口也迁出来了，就等你开学去报名了。这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李永彩的话有点感慨，同时也是在给儿子和自己打气。这一个暑假的折腾，里外奔忙的，都是他一个人在操劳。这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他的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回家。今天中午，我在街上买点肉回去，中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李永彩说完之后，跨上自行车就准备骑出去。
在他身后的李如风，先前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的。突然听到父亲的这句话，浑身像是被什么雷电给击中了似的，陡然一个激灵。就是这么一句割肉做好吃的，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李如风感慨良多。这么一回想，家里好像很久没有买过猪肉吃了。整个夏天，要不是妈妈给家里养的一些鸡鸭鹅的，估计吃的基本都是青菜之类的。他刚才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很快就回过了味。是啊，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猪肉了，今天割一点回去，做的饭菜可不是好吃的吗。这么简单的一顿家常菜，在当时自己的家里，却又显得那么的难得。这不是一种讽刺，又是什么呢？李如风深深知道，这背后蕴藏的内涵了。
赋予自己生命之恩，还又担负养育之责。怕自己不读高中不满意，心里闹情绪，为自己东奔西跑，他自己却一直低三下气的，到处拉关系、求人，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满意，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自己这一个假期里，又做了哪些让他们省心的事情呢？好像，一件都没有。
看着前面不远处，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影，李如风的眼角有了一丝湿润。自从韩雨晴走后，自从跟王语云分离后，他就已经很久没有再流过眼泪了。今天，就因为父亲的一句简单的话，勾起了他心里太多的回忆，不自禁的泪水就划过自己的眼角。那是一种愧疚的泪水，还有悔恨的成分在里面。此刻的自责，还有对自己不懂事的行为，李如风是感到无比的悔恨。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早，可是自己怎么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懂事呢？耍着自己的小性子，折腾的父母整天满面愁容，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人称心的事情呢？混球一个啊…
“如风，走啊，我们回家了，你在那边发什么呆呢？”骑出一段距离后，李永彩发现大儿子没有跟上来，也没有跨上自行车的后座。转过头，就看见他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发呆。立马转过自行车，快一脚骑了上前。
看到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父亲，李如风心里的自责，又增添了一分，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
“没事的爸，刚才就是听到你说，要割肉回家做好吃的，我就在想，到底要做什么好吃才行。要不，我们回家包饺子吧。家里好久没有吃过饺子了，估计如雨和如星他们也馋了。一会回去的时候，你在街上割点肉，到家后就在屋后的菜地里，割上一大把韭菜。包上一两百个饺子，中午吃不完的，晚上还可以煎着吃。”李如风为了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角的泪水，故意转移了话题。
不过他的提议还是挺好的，包饺子也是一种庆祝。虽然面食在苏北这边较少，但是各家各户每年种的大麦和小麦都不少，隔三岔五的吃一顿手擀面，或者包一顿饺子的，还是挺受欢迎的。李永彩听了儿子的话，感觉也挺好的。家里还有不少小麦面，割一点肉回去剁碎了，掺和上韭菜，再打几个鸡蛋，吃一顿美美的饺子，就当是给儿子庆祝了。
不管李如风回家后，怎么跟家人一起包饺子。那些有的没的好吃的，想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人忍不住会流口水。为了保持一点庄重，还是略过不提了吧。
很快，就到了9月3号这一天。一早，李如风就在自己父亲喊了起来。父子两收拾了一下，吃完早饭之后，就到村上去赶车了。整个乡的后九村，就只有田滩始发的一辆去县城的车。这趟车是个人自购的，完全是私营性质。从村里到县城的客运站，票价是五块钱。逢年过节的时候，涨价到七块。再然后的物价上涨，车票的价格也适当的上浮了一点。车子每天早上五点半的时候，从田滩车主的家里始发，到李如风他们村头的时候，大概在五点五十到六点不等。一天从村里到县城，可以跑上两个来回。这个主要的交通方式，从这一天开始，就成为了李如风他们往返的必需品了。
很快，李如风跟着父亲登上了这趟车。一路上，李如风听着周边乡邻，拉的那些家长里短的，他自己在一边独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特地找了一封王语云的来信，随身带在了身上。他在想，等自己到学校，办完报道手续后，就立马抽空给她写封信过去。这个暑假，因为一直摇摆不定的去向，他也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这联系一下断了将近两个月，估计她也等的着急了。还是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争取获得她的谅解吧。
就在李如风，一路想着自己小心思的时候，车辆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县城的客运站。下了车之后，他们父子两分别拿着一堆东西，然后在路边，花了五块钱上了一辆电动三人车。三人车离开客运站之后，绕过城东路上的圆盘，一路往北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阜宁县职业技术教育中心。
到了大门口下车后，引入李如风眼帘的是一副相当壮观的场景。大门南北各有一个，大概十米左右高的圆球形建筑，用来收纳推拉式的大铁门。进门的延伸路，呈一个喇叭口的形状，向外扩散。最宽的地方，能有五十米的宽度，到了门口的时候，也有二十米出头的样子。南北圆球形的建筑沿各自方向延伸，是学校的围墙，南北总长度能有五百米的样子。顺着门口的大路朝里望去，正对门口的是南北两栋各五层的教学楼，通过主干道的位置，在三楼处用穿廊的形式连接了起来，使得教学楼的整体，成了一个向西的“U”形。
在这个主体教学楼与大门口的空挡处，隔着主干道的南北，是各有八个篮球场规模的操场。北侧是一排的八个篮球场，整齐的篮球架，一路排到了北侧的图书楼广场前面。南侧的操场，是羽毛球、乒乓球等综合性运动场。紧靠着这个操场的南侧，是一栋新盖的实验楼。再往南、西、北的地方，由于主教学的遮挡，暂时无法看清楚。这是李如风对自己，即将就读的这所学校的第一印象，整体印象还是挺好。在他们那个乡下的小村落里，是很少看到楼房的。这一到学校，还没有报道的时候，就被这连体教学楼所展现的气势，给震撼了一把。
父子两在大门口的门卫那，办理的登记手续后，就走进了校园。通过入校的主干道，在南北两侧的简易绿化带上，拉着各种欢迎新生报道的横幅。不久之后，父子两走到了主体教学楼的下面，在穿廊底下，找到了工业企业电气化的报道点。那是用两张课桌搭起来的一个建议报道台，后面坐着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女人，还有两个看上去，年龄比李如风略大一点的学生模样的人。
李永彩走在前面，走到了报道台前。拿出了李如风的入学通知书，还有早就准备好的一干证明材料，和户口迁出的凭证。在登记台上，给李如风办理的报道手续，签字之后，缴纳了学费之后。女老师安排边上的一个学生，让他带着李如风去宿舍安放物品。
跟在这个领路的学生身后，穿过主体教学楼的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盘形的假山台，假山的中间，还设立着一座骏马的雕塑。骏马上面，骑着一个威武不凡的战将。李如风没有看到人物介绍，所以不知道该战将姓甚名谁。通向四周的路，分正东、南、西、北的方向，向着各个建筑物延伸过去。主体教学楼与各个路之间，是葱郁的绿化带。有规模的种植着各类花卉、树木和草地。北侧的路尽头，是三排坡屋顶的平房，每排大概有二、三十间的规模。平房的前面各有一排晾衣绳架立着，不规则的晾晒着花花色色的衣服。西边的位置，是一个小型的三层楼，李如风暂时还搞不清楚它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