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凉州行（2）

自幽州刘虞被害起算，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兖州刘岱，并州丁原相继被杀。
如今这冀州牧韩馥因太平贼人谋害刘辩一事，竟是遭受汉帝责难，虽不曾害了性命，但不知出于何等心思，竟与近期也不得不起兵造反。
本是为护卫汉家下安稳的八擎……如今已是唇亡齿寒，甚至可以是朝不保夕。
此时汉帝突然派遣司马睿入西凉为使，名义上虽是往昔正常的犒军之，但若那凉州牧皇甫嵩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只怕无人可信。
若是那皇甫嵩心中不快，学着那韩馥样子也来一场铤而走险，只怕司马睿这初出茅庐的西园校尉就要埋身西北，日后只能留得一副枯骨与那戈壁旷野为伴了。
然而心中有数的司马睿，此时却是抬头仰望空，只见那远边半边火烧云的滚红，仿佛如那一团烈火烫着心头。
片刻之后，他忽地展颜笑起，道：“我行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当务之急是将羌胡之势压制下去，护得百姓无恙。至于你所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随遇而安吧。”
凤起想不到司马睿这人平日里迂腐的很，但在大是大非上却竟是如茨洒脱，面上不由的收敛了几分轻佻。
但他念及这一行饶难测处境，心里越是焦虑不定，面上却越要装的若无其事，忽得笑着道：“那北宫伯玉趁势而起倒也算是个人物，好在那皇甫嵩素重兵事，在凉州经营多年不至于毫无应对之策，怕就怕祸起萧墙……”
司马睿见凤起年纪轻轻，却一副指点江山的老气横秋，心中虽因凉州之行而颇为焦虑，却也被其逗得发笑。
鬼使神差间，他竟去捏了把凤起的瘦脸，完全是将后者当成了自家弟弟般的疼爱。
二人相识以来，凤起就多受司马睿的照料，不但将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收入军旅中，平日里更是包容爱护，从无半点轻视怠慢之处。
只是今儿这等亲密行为，却是让凤起心里不由得狠狠一颤。
然而等他回味过来，却又是一恼，急忙拿手拨开了司马睿，喝道：“我好心提醒，你怎还是这般不上心？按你有护卫储君之功，又被汉帝看重，于情于理当在洛阳高官厚禄，又何必在羌胡频频作乱的关头派往西凉？”
司马睿笑道：“难得能够当一回汉使巡游，离开那纸醉金迷的帝都，难道不是一件乐事吗？”
凤起骂道：“庸人之见，你就没想过这是有人故意的安排，在这高皇帝远的地方害你性命吗？”
司马睿闻言，眉头皱起。
他不是无智之人，相反心思素来缜密，因而只要细细一想便能觉察到几处疑点。
太子刘辩贵为储君，是未来大汉最高权力掌控者，但却被众人哄着游巡北地，以至于后来险遭遇刺。
倘若当时不是司马睿舍命相护，这位福薄的储君就要死在冀州了，那么到时候不但下要大乱，连何进这大将军也要连带着要一夕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