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十五

十四别推开我
“沈郁但求我心所向一生安宁，平安喜乐，仅此而已。”
沈郁的心思，温予颜从来都知道，自从幼时在祈国皇宫那次见面，他第二次抱住自己开始，温予颜就知道了大概。
她一直记得那天，从祈国皇帝宫殿出来见到沈郁那一眼，他背着阳光，一袭白衣，虽不过十岁，却好似仙人。
那棵树下，斑驳的阳光撒在他身上，他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阿笙”。
从那之后，不论是在祈国皇宫，江湖，她出事，他绝对会出现，一言不发地挡在她身前。
那次生门遇袭，结束后她手上满身黏稠的血，颤抖着抱膝坐在横尸遍野的崖边，挽仙儿他们被她派了出去，她就那么一个人，缩得小小一团。
他白袍加身，仿佛带着金光般从天而降。
见到他她第一反应是后退，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他进，她退。
掉下悬崖的一瞬间，她想的是还好他的白袍没有脏。
可谁知下一刻腰间便覆上了一双大手，紧紧揽住她，另一只手扣上她后脑，把她的脑袋紧紧埋在他胸前。
她的手不由得抓住了那一身白袍。
终究还是脏了。
沈郁轻功绝顶，片刻后就回到了悬崖上方，良久都没有放开她。
“沈郁。”
“我来晚了。”
“你衣服脏了。”
……
自那之后，沈郁再也没有穿过白袍，不是墨色玄色，便是暗红色。
“阿笙。”
沈郁不常唤她，总是她问，他答，只因为他知道，他所唤的名字，是她藏在心底的记号。
“恩。”
听到回应的沈郁转过身猛地抱住温予颜
“别推开我，你身上的血染不脏我。”
温予颜顿了顿
“沈郁……
你知道二百一十六个人的血混在一起流进你嘴里的感觉吗……
你知道和奶娘一起被二百一十六个尸体覆盖两天三夜又被奶娘的尸体覆盖四天四夜的感觉吗……
你知道很饿很饿不敢动去咬身边尸体腐肉的感觉吗……
你想象不来我脏的自己都恶”
沈郁低头堵住她剩下的话，她的每个字都刺的他心如刀割，索性全部吞下。
温予颜睁大了双眼，她的唇上紧贴的是他的唇。
他的唇好像有魔力，定住了她整个人。
离开她的唇，他抱着他轻声数着
“十四年前，我五岁，教我写字的先生偷踩死了我养的蛐蛐儿，我砍掉了他的两只脚;
七岁，和爹娘去参加你一岁生辰路上，有个小贼偷了我要送你的玉佩，我断了他的右手刺瞎了双眼;
十岁，在祈国皇宫见你的前一天，我揍一个跟我顶嘴的小胖子，卸了他的下巴用清梵以前的玉萧砸掉了他满嘴的牙;
十二岁，学堂的先生背后嘲讽我是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讨好天南镖局的表少爷，我割了他的舌头削了那表少爷满头的头发断了他的子孙根;
十五岁，灭了找天下第一庄麻烦的天南镖局上下四百多人和一百三十多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