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鲜血熔炉

秋日的夜晚，本应该是群星璀璨的夜空，此时却是漆黑一片，无比沉闷。夜空之中泛着淡淡的红光，朦胧一片，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那是火光！如血一般的火光！这一抹绯红远远望去，令人感到一丝凄凉与肃杀之意，火光徘徊许久不去，最终在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之中弥漫扩散...
巴尔干半岛上...
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此时大火熊熊燃烧，无数的黑甲骑士包围了这个小村庄，他们像是正在抓捕村庄里四散奔逃的人们。场面异常混乱，哀嚎声，哭泣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于耳...
“禀报伯爵大人！这个村庄里的一千多人已经全部抓获，再没有漏网之鱼了！”一名血骑士大声地向一名黑衣男子汇报道。
此人身高挺拔，五官英俊，一头红色短发十分惹人眼球，他身着一身华丽的黑色礼服，左胸前别着一朵血色蔷薇。他手中端着一杯七分满的水晶杯，正缓慢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腥红浓稠，赫然是鲜血。而此人，正是巴顿！
“全部扔进鲜血熔炉吧。”巴顿单手理了理衬衫领口，命令道，语气之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傲慢。
“这才过去一个多月，我们已经收集了相当于平日里氏族十年积累的精血数量了。”一名跟在巴顿身边的男爵缓缓道，语气似是有几分讨好，又似乎是有着些许担忧。
巴顿此行正是奉叶卡捷琳娜女王的命令，前来收集精血。
巴顿傲慢地瞥了一眼正在恭维自己的男爵，像是看出了此人的忧虑，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只觉此人胆小如鼠，便再也不屑一顾。其实，叶卡捷琳娜的本意亦是让他小心行事，不要大张旗鼓，或者说，能偷偷地搞定最好。可是巴顿倒好，方一离开氏族，便是如同鱼入大海，龙出升天了。什么小心翼翼，谨慎行事之类的全部给抛之脑后了。现在海阔天空，山高皇帝远，这里就属他最大！
巴顿非常得意，他待在蔷薇古堡内足足憋了上百年了，像他这种自信自己乃是为战争而生的天才，对于能够出来打打杀杀，早就已经是饥渴难耐了。
因此，巴顿自从得到女王殿下的命令之后，便是一刻都没拖延，带着三千多血骑士，便是马不停蹄，一路南下。
在一开始，巴顿也还算谨慎，尽量挑一些奥斯曼帝国的边缘地带，三不管区域的一些零星小村庄下手。可是时间一长，巴顿就有些忍不住了，一来是这些小村庄的人类数量太少，有的村庄甚至只有不过区区数十口人。再这样下去，要收集起足足五十年份的精血，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二来，巴顿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试想执行这种任务，哪有不私自占用一些精血的道理？巴顿希望通过这一次难得的机会，一口气晋升侯爵！
而巴顿屠杀个边缘三不管地带的零星小村落，实在也是难以惹人注意。时间一长，巴顿的神经便是开始麻痹大意。他本就是十分自负之人，时间久了，胆子也就变得是越来越大了。
最终，巴顿不顾众人的劝阻，带着血骑士部队一头撞进了奥斯曼帝国的腹地。不过，他也还算是有脑子，巴尔干半岛地形多山，他便只盯着那些山沟里不起眼的小村庄进行屠戮，打完就走。没想到的是，这一个多月下来，竟然没有人发现，而收获也是颇丰！这里的小村落基本都有着上千人，远非边境地区那些人烟稀少的小村庄可以比拟。
此时，一座直径约十米的巨型金属锅炉安置在一架宽大的战车之上，战车两侧各有八个金属车轮，尺寸也是比寻常所见的要大得多。这锅炉之上蒸腾着的却不是水汽，赫然竟是鲜血！而在这巨型战车前，竟然是由数百个血仆拉拽着！几名血骑士在前方手执长鞭，像是在维持秩序。
这便是鲜血熔炉！赫然竟是一个移动血池！
在几名手持长剑的黑甲骑士逼迫下，被抓捕的村庄居民们无助地排着队一个个被扔进这鲜血熔炉。有老人，妇女，甚至还有孩童...
这些人惊恐万分，均是泪如雨下，哆哆嗦嗦，不少人甚至直接就被吓晕过去，被血骑士们像牲畜一般拖拽。然而，所有人却像是认命一般，不敢再发出尖叫，因为巴顿不喜欢聒噪的声音，每一次尖叫也只会换来一记鞭打。
鲜血熔炉上方，无数道血气飞速凝聚，形成了一枚硕大的血红宝石，随着不断有人被推入熔炉，这一枚血红宝石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缓慢地变大。
鲜血熔炉的运作机理与血池略有不同，鲜血熔炉凝聚精血的速度要快得多，生成的也是更容易携带与吸收的精血宝石。寻常的血池由于里面混有大量尚未提炼的普通鲜血，血族在吸收的时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感受和寻找纯粹的精血。而鲜血熔炉直接生成的是纯粹的精血宝石！比起血池不仅方便得多，优点也非常明显。只不过，这个代价却是十分的昂贵，鲜血熔炉需要耗费大约三倍左右的普通人类血肉，才能换取与一般血池相当的产出。
巴顿慢步走到鲜血熔炉面前，他丝毫没有被眼前血腥与残忍的景象所影响。他姿态优雅，举杯饮了一口鲜血，眉头微微一皱，道：“慢！还是太慢了！”
“伯爵大人...这已经很快了...”巴顿身旁的那位男爵小心翼翼地道，额头间隐隐有冷汗冒出。
而正在此时，一名黑甲骑士纵马奔了过来，他大声道：“伯爵大人！女王殿下在询问目前收集精血的进度！”
“十年份！”巴顿头也不回，冷然道。叶卡捷琳娜女王真的是出了名的性子急，这才一个多月呢，若不是自己胆子大，直接深入奥斯曼帝国腹地，现在估计连毛都还没有呢。
“女王殿下命令，上缴目前已有的精血！伊迪丝小姐突破在望，急需增加精血！”这名血骑士大声道。
咔嚓一声！水晶杯被巴顿瞬间捏了个粉碎，一阵浓烈的怒意瞬间传开。在场数人均是聪明人，人人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
巴顿也不算笨蛋，自然知道自己此时表现出来的这副作态有失尊卑，万一传到女王殿下那里，自己可就死定了！
“都拿去！带一个小队护送！”巴顿手指一指那鲜血熔炉上方的那一颗硕大的血红宝石，大声喝道。然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在场众人无不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巴顿心中是怒火中烧，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收集了这十年份的精血，本来是想要先行享用一下，然后再考虑上缴一部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现在自己连一点甜头都还没有尝到，一个多月辛辛苦苦得来的成果就要白白送人了。而且，还是那个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能享受他人服侍的伊迪丝。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更让巴顿愤怒不已的是，伊迪丝居然突破在望了！虚空原力马上就要突破了！而自己还仅仅只是个伯爵，该死的伯爵！一旦伊迪丝晋升成为侯爵，他就算也晋升成为侯爵，还是会被虚空原力死死压制。那个女人终究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除非，自己能够晋升公爵，公爵...巴顿想到这里，便是喉咙发苦...公爵，需要三百年？还是五百年？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巴顿咬着牙，他怒火中烧，来回踱步。身边的数人眼见伯爵大人如此作态，虽然也是忧虑重重，但亦是无人敢于言劝。
突然，巴顿一个转身，手指一人，大声喝道：“去！给我拿地图来！”
那名黑甲骑士自然是二话不说，马上行动。不一会儿，一份羊皮纸制的地图便是很快送到巴顿的面前。
巴顿拿着地图瞑思苦想，突然，他眼睛一亮，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伯爵大人？...”那名始终跟随在巴顿身边的男爵，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走！我们去萨拉热窝！”巴顿眼神坚定道。
“什么！？萨...萨拉热窝！？”那名男爵闻言之后大惊失色，立刻便是上下筛糠，他赶紧劝道：“万万使不得啊！！！那里可是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大城市，人口数量可是超过了五十万！”
“慌什么！？瞧你那点出息...”巴顿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