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失态后的疯狂

余晖消失，黑夜降临。
星空下的西山村温度着实降低了不少，密林中传出的阴冷吞没了白日里的温凉，但村民对于祭祀的热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却。
村民将穿插于五颗巨树中的木桩火把点亮后，又穿上了自制的皮袄用以保暖，故没多久村里又恢复了白日里一片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样子。
“郑岭先生，请进！”
温文尔雅的李开侧身挥出手袖，指使侍从掀开门帘，一位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弯腰走进，熟练地坐在一张竹椅上，将一只脱了鞋的脚搁置在椅板上。
在他所坐的竹椅上挂着的，正是那张草编的竖瞳图，它正紧紧盯着后进门的李开。
汹涌的火光透过窗户，屋内众人只见得那男子半张放荡不羁的面容，不加打理的满颌胡渣以及斜倚在一边的衣袍，颇有点沾荤饮酒的俗世高人姿态。
但最让众人觉得特别的，还是郑岭那黑中带绿的竖瞳以及纹满全身的神秘符文。
郑岭那如毒蛇一般的竖瞳在昏暗的屋中尤为阴森，令李开身后的两个侍女害怕到双手微颤，不敢抬头。
两人进屋后，气氛有一丝凝固，李开率先打破了沉默，恭敬道：“郑岭先生，距离午时祭祀只有四个时辰了，不知先生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问题了，只是……”
“先生放心，答应您的另一半李开绝不食言，若是祭祀或者是泉使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两位侍女去准备”
说完，李开回头介绍两位刚任命的贴身侍女，给了一记难以捉摸的眼神。
“那我就没问题了，这最后一次祭祀我会尽力而为，希望李开少爷别误了咱俩交易的筹码”
“好的，那先生先休息着，我先去外面忙了”
李开见郑岭眼睛在侍女身上来回扫动，没了接下去谈话的兴趣，便伏腰倒退至门前，右手点了一下额头，轻快地退出屋子。
在屋门关上后，李开一脱方才的文雅，面色冷漠地站在屋门前，似有透视般紧紧盯着屋内郑岭所坐的位置，许久才离开……
……
“你过来”
郑岭指了指眼前较为俏丽的一位侍女，随后纹着神秘符文的手又将头撑起，如蛇般的竖瞳此刻正慵懒地变为圆形。
那位侍女愕然了一下，她本就被李开逼迫前来，对眼前神秘莫测、面相怪异的祭祀师十分忌惮，听到被点名，双手躲在袖子中止不住地颤抖。
“……”
“是……是……”
不一会儿她还是踱着微步，颤颤巍巍地站在郑岭面前，不敢抬头看他那如毒蛇般的诡异竖瞳与手腕上那似乎充满诅咒的神秘符文。
“我就这么可怕吗？小姑娘”
“没……没……先生说笑了……”
“小姑娘今年多大啦”
“十……十七”
……
一阵寒暄之后，郑岭忽然发现客屋里的家具摆放得有点杂乱，便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我问问你，今天家里有进生人吗？”
说话间，他抬头瞟向侍女洁白的脸蛋，心里愈发喜欢，挠了挠腮边突如其来的瘙痒。
他的脖子处刻纹的神秘符文犹如一件黑色纱衣，似乎得到了清月的祝福，正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有……下午……袁家袁叶少爷来过，似乎还打碎了什么东西……”
侍女迟钝地想了一下，依旧不敢抬头，声音越说越轻，生怕自己得罪了这个来路不明的祭祀师。
“什么东西，你还记得不？”郑岭拿起桌上摆着的木碗，一口啃下碗里刚炸好的手椰果肉，豪放地嚼着，感受舌尖传来的丝丝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