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晓苇的公司不见起色，林向东的网络小店又半死不活，
眼见银行卡里的数字越变越小......
林向东夫妇每天都在发愁怎么挣钱，还不能让父母看出自己的困境，
日子过得很是压抑！
天津这个城市就好像没有春、秋两个季节一样，
一眨眼，冬天又来了，
今年冬天格外的寒冷。
这一日，林向东去早市买了一些食材，准备中午的菜品。
车子停在自家楼下，坐在车内，点燃一根香烟。
他实在不想回家，
不想用虚假的笑容面对父母，不想让冰雪聪明的晓苇看穿自己的烦闷……
林向东尽量将脑子放空，可是财政压力依旧让他憋闷得慌。
一根烟没抽几口，在林向东指间缓缓燃尽。
他又续上一根，仿佛忽明忽暗的烟头，能给自己点亮一条前行的道路。
电话响起，是一个和林向东合作过几次的装饰公司老板打来的，
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恣意把自己的设计作品当做打折优惠的筹码。
可是，这至少能保证自己有一些收入，不是吗？
林向东无奈接听：
“林工，有个活，挺急的，赶明能和我跑一趟现场吗？”
“设计费我出，放心，亏不了你！”
“少收点吧，四百五成不，你看我这也担着风险呢，万一不成，这设计费可就赔本啦！”
“特别急，两天，图能出来吗？”
又是这一套耳熟能详的对白。
林向东郁闷不已。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怎么就沦落到设计费以单张图纸计费的程度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没听苏媛的劝告，心软地自降身价的后果？
他真想酷酷地跟对方Say No！！
然后帅气地扬长而去。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价格的坚守，为区区五十块钱的坚守。：
“真不能低了，哥们，再低我就给你用三维家画了啊！”
这是林向东心底，对设计师尊严最后的坚守。
不用谈客户，不用考虑客户意向、投资情况……
什么四大元素！什么空间规划！统统不用考虑！
只要你的一张图。
他几乎快沦为画图的机器。
电话挂断，林向东对明天的量房洽谈，充满抗拒。
他狠狠将烟头弹到地面，碾灭，
然后下车、提菜、上楼！
中午需要制作的菜品只有四个：两条干烧鱼，一份七彩鸡丁、一份鱼香肉丝。
林向东进门和爸妈打了招呼之后，打开音乐，迅速切换到厨师身份
有条不紊地清洗、腌制、处理配菜……
耳朵里听着音乐，脑海中计算着菜肴的每一个烧制步骤。
如何减少时间、合理出菜。
他的思维逐渐开始向厨师靠拢。
草鱼，像重新被赋予生命一般，在汤汁中游动；
肉丝像跳舞一样在铲尖飞舞；
这一刻，林向东是快乐的。
他哼着小曲，将整个人沉浸在美味之中。
四道菜做完，连带自家的中午菜也给炒出来。
林向东仍然意犹未尽，他不想离开厨房，
不想抛开厨师的角色，回到愁闷的世界。
忙完上午的工作，林向东把自己窝在沙发里。
他现在特别想找个人喝酒，举着手机，一行行翻看着通讯录里的人名。
当他翻到马宝杰的电话号码时，心下一凛。
想想多么怀念当年，和马宝杰、苏媛，三人一起撸串，一起海阔天空的胡侃，一起承担，一起努力……
曾经的铁三角，如今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