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把一个世界折成纸飞机（一）

“不要留在这里，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做呢，”陈松远叹了口气：“反正这些事情呢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我知道你不可能把自己留在这里的，所以不用用这种话来气我。”
“也说不定呢，万一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就不走了怎么办？只不过一千年而已，我等得起。”
“你等得起，我等不起，二十年的时间，整个计划就要进入正轨了，我们需要你的存在来掌控这艘前行的船，毕竟我们找不出另外一只玄鸟了，不是吗？”
“嗯，好吧，我会在适当的情况下，激活我头脑中的记忆，然后离开这里的，大概率的情况会如你所愿，在一切结束之后就走。”
“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松远欣喜地说道，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沉稳的人。
“我在未来等你。”
“未来见，替我向地球问好。”
……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陈松远听没有听到，反正在乔恩说完之后他就已经消散了。
就算听到了，或许也问不了。
不过就这样吧，大概的事情反正也弄清楚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除开他自己真正想做的，剩下的那些部分，果然是因为带着任务来的。
没想到。
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要执行任务。
既然陈松远说这边的事情要完成的好一点，要按照原定的结局让他们走下去，这样陈松远才能够顺畅地进入地球。
好吧，如果这样的话。
也和他原本的计划没有什么冲突。
和陈松远留下来的幻影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又在深海之耽误了这么久，现在想来下面应该会发生了一些事情了。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关乔恩的事，那是他们所必须要经历的，乔恩不插手对他们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不喜欢总是改变别人的人生。
没办法是没办法，但如果能不改变还是不改变的好。
不然这个故事都没有说服力了。
很多时候，一个美好的故事的美好之处就在于，它真切的死去了那么多人。
所以他又去看了一眼赫尔加，然后才出现在霍格沃茨。
阿不福思的戏份基本已经杀青了，他没有什么需要继续去做的事情，所以在乔恩出现在酒吧的时候，他很急切地询问乔恩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很快，事情马就要结束了，不是吗？我想最后的战争即将到来，我们也不需要等太久了，通道我也准备好了，我刚刚从先祖的世界之中回来，在这场事故之中死亡的所有人……所有我们的人，都可以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我选了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可以让他们自由的生活。”
他刚刚去赫尔加的世界，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您确定不再见邓布利多一面吗？”
阿不福思摇头。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那我先走了，我想那边的应该需要一些即时处理，正好去看看……咦？他们好像被发现了。”
乔恩的身影陡然消失在酒吧中，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城堡之内，只不过没有人看见他，他的幻身咒要比隐身衣强大太多了，毕竟他的实力摆在这里。
……
乔恩出现的时候，阿莱克托的手指正好碰到她胳膊的黑魔标记。
看得出来，哈利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大概是被伏地魔的情绪所干扰，但他还没有做出反击，来自另一个方向的魔咒，就将阿莱克托击倒在地。
是卢娜释放了一个昏迷咒。
“我以前只在d.a.训练时练习过昏迷咒，”卢娜说，声音里微微透着惊奇：“没想到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一瞬间，天花板开始颤抖。
通向宿舍的门后面传来越来越响的奔跑声，卢娜的咒语惊醒了睡在面的拉文克劳学生。
“卢娜，你在哪儿？我需要钻到隐形衣下面！”
卢娜的脚突然出现了，哈利赶紧跑到她身边。
她刚把隐形衣披到两人身，门就开了，一群穿着睡衣的拉文克劳学生拥进了公共休息室。
他们看见阿莱克托不省人事地躺在地，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发出惊讶的尖叫。
慢慢地，他们蹭过去围在她身边，看着这个随时都会醒来、向他们发起进攻的猛兽。
然后，一个勇敢的一年级新生冲过去用大脚趾顶了顶她的后背。
“我想她可能死了！”
他高兴地喊了起来。
“哦，看，”卢娜看见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把阿莱克托团团围住，开心地小声说：“他们多高兴呀！”
“是啊……太棒了……”
哈利闭眼睛，伤疤突突地跳疼，他主动地再次陷入了伏地魔的思想……
他行走在通往第一个山洞的地道里……
他决定先检查了挂坠盒再过来……
那也不会要多长时间……
公共休息室门外传来敲门声，拉文克劳的同学们都怔住了。
哈利听见门外的鹰形门环又发出那音乐般的温柔声音：“消失的东西去了哪儿？”
“不知道！你给我闭嘴！”
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哈利知道是阿莱克托的哥哥——阿米库斯。
“阿莱克托？阿莱克托？你在吗？你抓住他了吗？快开门！”
拉文克劳的同学们都吓坏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随即，突如其来地传来一连串巨响，好像有人朝门开了一枪。
“阿莱克托！
如果他来了，我们却没有抓住波特——你想遭到跟马尔福一家同样的下场吗？快回答我！”
阿米库斯大声咆哮着，一边拼命地推搡着门，可是门没有开。
拉文克劳的同学们纷纷后退，最害怕的几个开始匆匆跑回楼的卧室。
哈利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门炸开，击昏阿米库斯，不让他再做别的。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请问你在做什么呢，卡罗教授？”
“我想——穿过——这扇该死的——门！”阿米库斯喊道：“去把弗立维叫来！叫他来开门，快！”
“但你妹妹不是在里面吗？”麦格教授问：“今天晚早些时候，弗立维不是在你的紧急请求下放你妹妹进去了吗？
或许她可以替你开门？
你就用不着把半个城堡的人都吵醒了。”
“她不应声儿，你这个老娘们！你给我把门打开！快！快打开！”
“没问题，如果你愿意这样。”
麦格教授说，声音里透着可怕的寒意。
只听门环轻轻响了一下，那个音乐般的声音又问道：“消失的东西去了哪儿？”
“化为虚无，也就是说，化为万物。”
“说得好。”
阿米库斯挥舞着魔杖冲进门来，留在后面的几个拉文克劳同学仓皇地朝楼梯奔去。
阿米库斯和他妹妹一样是个驼背，长着一张苍白的如面团般的脸和一双小绿豆眼。
这双眼睛立刻看见了瘫在地板一动不动的阿莱克托。
他发出一声愤怒和惊恐的喊叫。
“他们干了什么？这帮小崽子！”他嚷道：“我要给他们念钻心咒，让他们告诉我是谁干的——黑魔王会怎么说呢？”
阿米库斯站在他妹妹跟前，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尖声大叫：“我们没有抓到那小子，他们竟然把我妹妹给杀了！”
“她只是被击昏了，”麦格教授蹲下身查看了阿莱克托一番，不耐烦地说：“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呸，她的麻烦大了！”
阿米库斯咆哮道：“被黑魔王抓住她就完了！
她竟然把他给召来了，我感到我的标记烧起来了，黑魔王还以为我们抓住了波特呢！”
“‘抓住了波特’？”麦格教授警觉地说：“你说什么，‘抓住了波特’？”
“他告诉我们波特可能会闯进拉文克劳塔楼，要我们一抓住波特就把他召来！”
“哈利·波特为什么要闯进拉文克劳塔楼？波特是我们学院的！”
在麦格教授那疑惑和愤怒的声音里，哈利听出了一丝骄傲的口气，他内心立刻涌起对米勒娃·麦格的爱戴。
“他就告诉我们波特会来这里！”卡罗说：“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站起身，锐利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着，目光两次从哈利和卢娜站的地方扫过。
“我们可以推到那些毛孩子身，”阿米库斯说，那张胖猪脸突然变得狡猾起来：“对呀，就这么做。
我们就说阿莱克托遭到毛孩子的偷袭，就是住在面的那些毛孩子，”他抬头看着宿舍的位置，望着布满星星的天花板：“我们就说是他们逼着她按了标记，让黑魔王得到了假情报……他可以惩罚他们。
多几个毛孩子少几个毛孩子又有什么差别？”
“这是事实与谎言、勇气与懦弱之间的差别！”
麦格教授脸色变白了。
“总之，这是你和你妹妹不能理解的一种差别。
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白：绝不能把你们的许多愚蠢行为嫁祸到霍格沃茨的学生身。
我不允许。”
“你说什么？”
阿米库斯向前逼近，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的脸离麦格教授只差几寸。
麦格教授没有退缩，而是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他是粘在马桶圈的令人恶心的东西。
“这可不是你允许不允许的事，米勒娃·麦格。
你的日子结束了。
现在是我们在这儿掌权，你必须支持我，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朝麦格教授脸啐了一口。
乔恩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要求麦格教授在此时此刻配合他们演戏的话，麦格教授就可以挥动魔杖，把这个弱智变成一头猪。
但是另一边的哈利一把扯掉身的隐形衣，举起魔杖说道：“你不该这样做！”
就在阿米库斯转过身来的一刹那，哈利大喊了一声：“钻心剜骨！”
食死徒一下子悬了起来，像个落水者一样在空中扭动翻转，痛苦地扑打、嚎叫。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和碎玻璃溅落的声音，他砸在一个书架的门，然后不省人事地摔倒在地。
“我明白贝拉特里克斯的意思了，”哈利说，血液在脑子里涌动，轰轰作响：“你需要真正下得了狠心才行。”
“波特！”
麦格教授抓住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波特——你在这儿！真——怎么会——？”
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波特，这太愚蠢了！”
“他朝你吐唾沫。”
“波特，我——你真是——真是见义勇为——但你难道没有想到——？”
“噢，我知道。”
哈利安慰她道。
不知自怎的，她的紧张倒让他镇定了下来。
“麦格教授，伏地魔要来了。”
“怎么，现在可以说这个名字了？”
卢娜兴趣盎然地问，一把扯掉了隐形衣。
看到又出现一个违反规矩的学生，麦格教授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近旁的一把椅子，紧紧地揪住她那旧格子呢晨衣的领口。
“我想，我们叫他什么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哈利对卢娜说：“他已经知道我在哪儿。”
在哈利脑海里某个遥远的角落——那个角落连接着烧灼、暴怒的伤疤，他看见伏地魔坐着阴森可怖的绿船，在漆黑的湖面飞快地掠行……他很快就要到达石盆所在的小岛了……
“你必须逃走，”麦格教授轻声说：“快，波特，越快越好！”
“我不能，”哈利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教授，你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在哪儿吗？”
“拉——拉文克劳的冠冕？
我怎么会知道——不是失踪好多个世纪了吗？”
她微微直起些身子：“波特，你这个时候进入这座城堡真是愚蠢，太愚蠢了——”
“我必须这么做，”哈利说：“教授，有一件东西藏在这里，我要把它找到，可能是那个冠冕——要是我能跟弗立维教授说说——”
突然传来动静和碎玻璃的碰撞声：阿米库斯醒过来了。
没等哈利或卢娜做出反应，麦格教授忽地站起，用魔杖指着那个摇摇晃晃的食死徒，说了声：“魂魄出窍。”
阿米库斯爬起来走到他妹妹身边，捡起她的魔杖，老老实实的拖着脚步走到麦格教授面前，连同自己的魔杖一起递了过去，然后在地板阿莱克托的身边躺了下来。
麦格教授又一挥魔杖，凭空变出一根银光闪烁的绳子，像蛇一般绕过卡罗兄妹，把他俩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起。
“波特，”麦格教授对卡罗兄妹的处境完全不予理会，又把脸转向哈利说：“如果那个魔头真的知道你在这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痛一般的怒火冲哈利的头顶，使他的伤疤如同着了火一样。
刹那间，他低头看见一只石盆，里面的药水已经变清，他看到药水下面的金挂坠盒不见了——
“波特，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说，哈利回过神来：他正抓住卢娜的肩膀稳住身子。
“时间不多了，伏地魔越来越近。
教授，我是在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行动，我必须找到他要我找的东西！
不过当我在城堡里搜寻的时候，必须把同学们都疏散出去——伏地魔要的是我，但他是不会介意多杀几个人的，尤其现在——”
“你在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行动？”
麦格教授重复了一句，脸慢慢露出惊异的神情，然后直直地站了起来。
“你搜寻这件——这件东西的时候，我们会抵挡那个魔头，保护学校的安全。”
“有可能吗？”
“我认为有，”麦格教授淡淡地说：“你知道，我们教师都很擅长魔法。如果大家全力以赴，我相信肯定能把他拖住一段时间。
当然啦，必须对斯内普教授采取一点行动——”
“让我——”
“——如果黑魔王就在门口，霍格沃茨要被围攻，确实需要把无辜者尽可能地转移出去。
飞路网受到了监视，学校里又不能幻影显形——”
“有一条路。”
哈利立刻说道，他仔细讲了通向猪头酒吧的那条通道。
“波特，我们说的是成百千个学生——”
“我知道，教授，但如果伏地魔和食死徒都把注意力放在学校，他们不会关心有谁从猪头酒吧幻影移形的。”
“这倒有点道理。”
麦格教授表示赞同。
她用魔杖一指卡罗兄妹，一张银色的网立刻落到两人被捆绑的身体，把他们兜起来吊到了半空，像两只巨大而丑陋的海底生物一样悬挂在蓝底缀金的天花板下。
“走吧，我们必须叫醒其他院长。你最好把那隐形衣穿。”
她大步朝门口走去，一边举起魔杖，杖尖蹿出三只银色的猫，它们的眼睛周围都有眼镜形状的斑纹。
三个守护神敏捷地往前跑去，只见旋转楼梯洒满了银光，麦格教授、哈利和卢娜匆匆奔下楼。
他们跑过一道道走廊，守护神一个个离开了。
麦格教授的格子呢晨衣在地板沙沙作响，隐形衣下的哈利和卢娜小跑着跟在后面。
又下了两层楼，突然多了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声。
是哈利先听到的，他的伤疤仍在刺痛。
他在脖子的皮袋里摸索活点地图，可没等他掏出来，麦格教授似乎也发现了有人。
她停住脚步，举起魔杖准备战斗，一边问道：“谁在那儿？”
“是我。”
从一套铠甲后面，走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一看见他，心里就冒出仇恨的怒火。
哈利只记得斯内普罪大恶极，几乎忘记了他的具体模样，忘记了他油腻腻的黑发像窗帘一样耷拉在他枯瘦的面孔周围，忘记了他那双黑眼睛有着怎样冷无情的目光。他没穿睡衣，而是穿着平常的黑色斗篷，手里也举着魔杖准备战斗。
“卡罗兄妹呢？”
“大概在你叫他们去的地方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走近前来，目光从麦格教授周围迅速掠过，似乎知道哈利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