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照片

“艾伦医生，这次又要麻烦您了！上面一直不派发资金，法医之职恐怕还要让您再担任一阵子。”
说着，那名警长咧起嘴角将脸颊的肉挤向旁边，做出抱歉表情的他，露出一嘴金黄的牙齿。
“客气了，能为星城做些贡献本就是我的荣誉。”
究竟是上面不给拨放资金，还是被这些披着皮囊的渣滓放进自己的腰包，这些艾伦自然心知肚明。
“警长，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到客厅稍候片刻，我这里刚有人送来上号的红茶。”艾伦侧身邀请这位警长入内。
面对艾伦的邀请，这名警长显得毫不客气，露出他金黄的牙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临了还不忘吩咐那几名手下。
“喂，你们几个别傻站着了，快点把东西搬进来！”
这几名年轻壮汉往艾伦医生的诊所中运送尸体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他们对于这俩口棺材究竟应该放到哪里已经驾轻就熟，棺材不重，但这一次他们的腿有些打颤。
那是诊所中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在艾伦的刻意装修下，这房间被很好地隐藏在墙壁内测，平常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可如果将门打开，人们会看到一幅和明亮整洁的诊所截然不同的景象。
狭小的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手术床，要比正常人类的体积大上许多。在房门正对面的墙上，挂满了骨锯等令人战栗的解剖工具，因为使用年头的缘故，大多工具的表面都留有暗红色的痕迹。房间的墙壁和地面的情况也和那些工具相似，那些诡异的痕迹永远地被保留在其表面，难以拭去。
尽管已经来了多次，可在面对这个充满难闻气味的令人作呕的房间时，那几位年轻壮汉还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平静下来。他们将两口漆黑棺材平稳地放在含有鲜红痕迹的地上，然后像是躲避瘟神一般紧忙离开，将房门关上。
屋内的光亮随着房门的逐渐紧闭而越来越暗，直至最后，陷入彻底的黑暗。
那几名壮汉离开房间后径直向诊所外的马车走去，四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直到走出诊所大门，众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冷汗毫无例外的打湿四人的后背。
“终于把这两头怪物送走了！”其中一位手扶马车说道。
“是啊，自从这两头怪物的尸体送到警局的停尸房，咱们警局就像是中了诅咒，一下子么多人都昏倒了！”另一位回声附和，然后如释重负地说道：“幸好，艾伦医生肯结果这枚烫手山芋，要不然咱们都要被邪神的诅咒害死！”
第三人皱了皱眉头，“你说也是，这位艾伦医生怎么就这么喜欢研究那些怪物的尸体，咱们送到咱们警局的那些神秘种几乎全给了他，他就不担心吗？艾伦医生是个好人啊。”
说到这里，四人皆侧过头，面带担忧地看向诊所方向。
如果向艾伦医生这样的好人也遭遇诅咒，那么神明真的不太公平。
在诊所二楼的某处背阴的隔间中，光线有些昏暗，艾伦和警长坐在一张圆桌两侧，不过自从进到房间后，两人并未对视，也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自始至终，艾伦都面露微笑看着警长，似乎在等待着对方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而警长的视线也一直与艾伦呈现九十的夹角，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毫无疑问，那里的某样东西深深吸引着警长。
在圆桌上，两杯红茶摆放在二人身侧。这一点，艾伦并未说谎。但温度已然错过最佳入口的时机茶水却仍盛满茶杯的分体积。自艾伦将这两杯茶沏在杯中，他和警长都未曾喝过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内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堕入永恒。
突然！
艾伦用它那温柔的嗓音轻声说道：“敬爱的警长先生，关于这次的报酬，您选好了吗？”
话音未落，警长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他根本就不是人，不，即便是那些令人恐惧到骨髓身处的怪物也不适合用来形容他，他是恶魔，是邪神的手下！
这是警长面对艾伦时，最真实的心灵语言。
艾伦医生那张温柔冷静且英俊的面庞，早已在他的心中异变成魔鬼的模样。自从那一天过后，警长每当想起艾伦医生或者他给自己看过的那些东西，自己的灵魂都会感到战栗。
但最令警长想要死去的事，是他必须要在外人面前显得平静如常！
就比如艾伦邀请自己进入诊所的那一刻，明明自己已经因恐惧而几近呕吐，但仍要面带笑容！
“我……选好了。”警长用他那发抖的手指缓缓向他面前的墙壁指去。
最终静止不动。
那墙壁上的东西，就是除去艾伦之外，他最大的恐惧所在！
放眼望去，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相片，虽然地点和时间不同，但无一例外，所有的相片上面都有这位警长的身影！
这些相片毫无例外，全部是他那些不可公之于众的秘密！
包养情妇，贪污受贿，腐败交易，但凡拿出其中一张都会让他的人生彻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