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胸有成竹

李四狗决定依计行事，三天后的一个夜里，他约上老袁，准备去偷新运来的钢筋。
这天晚上，下着细雨，天气非常的冷，李四狗在路边缩着脖子等了半个小时老袁才姗姗来迟。
“袁叔，我把钢筋的藏地告诉你，你去叫那个废品站老板过来和你一起搬嘛，我爸让我回家有点事和我说，钱我就不要了”
李四狗客气略带惋惜的说道，等他看到老袁钻进了那个洞，他才疑神疑鬼的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吧。
估计老袁他们搬完了，他才又折了回来，看见那个洞口已经被杂草掩盖，确信老袁他们搬完离场。
他拨开杂草，钻进围板，摸索着来到他藏钢筋的地点，果然空空如也。
刨开附近的一个碎石包，找出了里面只把摄像头露在外面的手机。
视频还算清晰，借着马路上透过来的微弱灯光，可以完整的看清老袁的脸和他卖力向外面递钢筋的动作，他先是把视频前半段自己放手机的内容删减，然后小心翼翼带着手机，从那个洞口钻了出来，弄些杂草把洞口掩盖好。
当晚他便拿着手机去找包工头。
南方的冬天，湿冷无比，又加上落了几天的牛毛细雨，冷空气从鼻孔吸进肺里，然后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凉风。
李四狗把手机握在手里，然后把手塞进口袋，缩着头，浑身发抖，一步一步的往包工头家里走。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台词，心里倒不紧张，说这种真中有假的话，他十分擅长，需要说什么等到了包工头家里，便信手拈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对于那些背井离乡的人来说，时间还非常早，马路上依旧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车辆，路过工厂，车间的机器还在轰鸣。
李四狗拐过一个弯，来到一个巷子里，这种巷子里都是租房，住的多是农民工。
上次他来包工头家拿过工具，包工头一家，就住在其中一栋楼的二楼的套房内。
李四狗上楼来到二楼的楼道，里面比外面更加阴冷，李四狗冻的缩成一团，在墙角抖了一阵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个少年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皮肤白皙，脸型清瘦，戴着副硕大的眼镜，一双明亮的眼镜，如墨一样的黑色眼珠正盯着李四狗看。
“你是？”那个少年眼里闪烁着光，声音有些孩子气的问道。
“哦，黄成的家是这里吗”李四狗道。
“他是我爸，他在看电视呢，你进来吧”少年微笑着说道。
这个少年的绅士风度和容貌，让李四狗十分不自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不愿意看见比自己活的好的同龄人，一双布满血丝，无精打采的眼睛和一双清澈明亮眼睛对视，李四狗本来就冻得猥琐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唯唯诺诺。
李四狗一脚便踏进了屋子，那少年“诶”了一声没等李四狗反应过来，他便又恢复了微笑。
李四狗走了几步才看见自己身后洁白如玉的地砖上多了几个脚印，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子和路边捡垃圾的流浪汉的鞋子没什么两样。
他尴尬的不知所措，想去找个拖把把那些突兀的脚印抹掉，然而走了几步地上又多了几个脚印。
他不敢看少年的眼睛，怕看到嘲笑和厌恶。
“没事，没事，快来这里坐”黄成看到李四狗无处安放的双手一只揣在兜里，一只挠着头。
李四狗的穿着非常不得体，裤子上还有些泥土，他真的不好意思就这样坐在沙发上。
“我这，身上脏...不坐了吧”李四狗尴尬的说道。
“没事儿，只管坐”
李四狗见黄成没有鄙视他的意思，他才缓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