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酒后吐真言（上）

“您居然会关心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别的事情呢......这种事也没有什么‘不快’可以说的，您这也太礼貌了。”
“礼貌是作为使者最基本的要求，不是吗？”
不出所料，对方果然是问了关于匈牙利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只不过由于刚睡醒就来到了宴会上，胡浩博也不知道到底法国人有没有看到匈牙利的军队，因此他还是考虑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对对方实话实说。
“而且，匈牙利的利益相关，一直都是波斯尼亚或者塞尔维亚这样的边境土地，从来没有对海洋感兴趣吧？怎么这一次，会是派遣您远渡重洋，来到摩里亚......”
“狐狸有时候也会到水里抓鱼，那么马扎尔人也会到海洋中寻找利益嘛，这是相同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是为了匈牙利王国，或者说马蒂小姐的利益吧？”
“——”
本来想随便打个比方，打打哈哈就过去了，没想到被外交老手抓到了话语中的关键——某种意义上来说，胡浩博现在真的是有些失策了。
“您的判断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们所想的，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利益。”
“哦？”
“本质上来说，奥斯曼在贝尔格莱德之后已经元气大伤，现在正处于频仍的内战之中；匈牙利作为此前几次征伐和抵御奥斯曼侵略的先锋，这一次自然也不能落后。马蒂小姐正在拟定计划，希望能够和摩里亚的德米特利俄斯先生构筑同盟，以便在将来可能的新十字军之中能形成掎角之势，从南北双方夹击奥斯曼。”
胡浩博说出的部分大部分都是实话，只不过没有提到在他的背后还有七千军队而已；说白了，他并不觉得法国会阻挡马蒂东征的计划，没准他们听说匈牙利与帝国皇帝之间关系不睦，还会给出一点志愿呢——现在这样真话说一半，不过是为了避免可能的风险而已。
“说到底，法兰西可是从布永的戈佛雷先生开始，一直到圣路易王的时代都在参与乃至组织着十字军的，既然现在与英格兰的战事暂且平息，不知道查理王有没有意向参与到对于奥斯曼的战事之中呢？”
“对于凡人来说，参与十字军无疑是极大的美德，非常感谢您的提议。”
虽然说着“非常感谢”，不过名为吉约姆的法国使臣并没有给予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话语接下来要出现转折了。
“不过，就算是陛下有着那样的愿望，恐怕也不会选择与德米特利俄斯先生合作吧？这就和哪怕不做实验，也不会让猪去给农田松土一样——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恕我直言，至少我不觉得德米特利俄斯先生会是一位合格的盟友；把他当作当年的阿莱克修斯皇帝或者曼努埃尔皇帝一样对待，觉得他也能帮助基督徒收回失地，不就正相当于把老母猪送进田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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