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11月4日11:53，洛圣都下水道。
“吱呀——”
“哎呦！”麦克急刹车差一点撞墙，“又没赶上，这些机关墙的灵敏度也太高了吧？”
“这是以美军特种部队的反应速度为标准设计的关门时间。”瑞奇一边搜索电脑一边说，“看起来控制下水道的梅利威瑟人数不多但都很难对付啊。”
“你不是说有你的声波探索就没问题的吗？”麦克知道瑞奇能利用他笔记本电脑上的声波侦测仪演算出下水道的地图，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反正他就是觉得越走越不对。
“别着急别着急，控制室就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绕个弯走个没机关的远路能绕过去。”
麦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你说什么？控制室？下水道机关的控制室——肯定有梅利威瑟把守的那个地方吗？”
“这里还有其他的控制室吗？原谅我这是头一次来下水道......”
“喂喂喂你TM犯什么神经病呢？”麦克一把拉住瑞奇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你不是要找出口吗？”
瑞奇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过。”
他的确没那么说过。麦克这才反应过来瑞奇口中的‘没问题’是什么意思，而且不用他再详细解释自己也能明白。
其实瑞奇现在不这么做麦克说不定明天就会这么做，梅利威瑟盘踞着下层和底层水道，那还得了？如果被政府的人发现了，利用水管释放毒气的战略可就要泡汤了。而且就算他们不被发现，自己现在也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理他们必然会影响当天的行动。
麦克本想在出去之后找崔佛和富兰克林还有马丁他们一起秘密地干掉这群梅利威瑟，让一切做到恨不知鬼不觉。但现在瑞奇居然就有这个想法了，他可没做好准备：“就咱们两个吗？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这里一共就12个人，大叔你和我学学埃齐奥或者阿尔泰还是蛮有趣的。”瑞奇编写出新的程序，然后单击enter键，将监控系统像那天晚上的酒店一样偷天换日，同时也把这附近的机关瘫痪掉，然后甩给了麦克一副眼镜，“带上这个，跟我的这副是一样的。”
“你们黑客都这么喜欢玩眼镜吗？”麦克不禁想起来了繁奕利寇抢劫案时莱斯特给自己的那副眼镜，“这个也是有监视器和对讲机吗？”
“不仅如此，镜片上装备了热感应仪，能帮你锁定敌人的位置，还有远视和夜视功能，死宅的标配。”瑞奇轻车熟路地当起了人肉说明书，这让麦克觉得很不舒服——你到底设计了多少黑科技？
记得莱斯特说过他的黑客技术肯定比不上瑞奇，毕竟瑞奇当了好几年苹果公司智能手机的主程序设计员，从伯克利大学以高材生的身份毕业。而莱斯特呢？他能自学成才到今天这个地步，麦克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谁更厉害了。
“好吧。”麦克戴上眼镜按下了眼睛腿上的按钮，左侧的镜片上在几百米处出现了好几个红色人形身影，“我左你右。”
“那就这么说定了。”
麦克能感觉到瑞奇是依靠着某些人的帮助才能通过着冗长复杂的下水道机关抵达自己这里，而且很可能是和空间移动或者穿墙这样的超能力有关系，他很希望有关系的是前者，这样能让自己心中担忧的东西有个进展。
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莱斯特的感觉是对的！瑞奇那小子告诉自己什么？麦克真希望当时自己能聋掉，因为瑞奇告诉自己富兰克林.卡林顿的真实超能力不是什么‘驾车高手’而是‘能力占领’，他本人也已经知道了。更要命的是，这个‘能力占领’没有歧义，就是麦克理解的那个‘能力占领’。
俗话说年轻人最容易犯错，麦克到现在也不知道把他扯进了这个末日浩劫里来是对是错，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超能力肯定是会犯错的，只是时间问题。
都别是富兰克林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人，就是麦克这年近百半的老江湖，要是拥有了这个能力，都觉得控制不住。而且这个超能力的‘占领’需要杀死超能力者，小富会不会变成比崔佛还严重的杀人狂魔啊？崔佛虽然疯但尚未失去理智，他的所谓‘杀人狂’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罢了，但小富呢？
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害怕什么东西！这样的人反而是最可怕的！
麦克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不管这个情报是真是假，一切的一切都要尽快完成，尽快完成美联储计划、远征俄罗斯、消灭唐和德凡以及梅利威瑟，让富兰克林失去继续使用超能力的理由，不然局势就会处于非常难以掌握的情况。
而如果麦克真的感觉到要控制不住了，那么必要的时候，他就会......
......
......
......
就会？
就会怎么样？
你倒是继续想啊？
这不是瑞奇的意念沟通，是真正的、来自麦克心底的声音——你想怎么样？干掉他对不对？再次走上15年前的老路，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干掉你视为儿子的徒弟？麦克.汤利，你不要忘了，是你把他拉进来的，如果你那天晚上没有拉着他去追网球教练德莱尔，会有这么多破事吗？
就像当年的崔佛一样，麦克也有过‘如果当年没有在桥下就他就没这些破事’了的想法。他当时这么觉得，现在依然这么觉得——自己真是个杂碎！把他们引进门，却要背叛他们。
15年，一个轮回。
老天啊，你还能再让生活戏剧化一点吗？
还是说。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
11:34，洛圣都binco大楼建筑工地。
门卫悠哉悠哉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他还没睁开眼睛，感觉后脑勺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剧痛。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真该死，果然上面的分头行动各自为战的决定是错误的，指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人盯着自己。
他现在真是后悔没有加入地下组织而是选择在地上隐姓埋名低调度日，下水道的环境虽然破了点但起码是抱团取暖啊，而且还有千变万化的机关，不愁生命安全。现在自己一个训练了好几年的士兵居然败给了几个小毛孩，真是......
富兰克林抓住自己要干什么呢？门卫不用想都知道，不过这小子居然能看出自己是梅利威瑟的高层指挥官之一，难道是我装得不够像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门卫已经准备好应付了，他缓缓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门卫被绑在一张凳子上，然后凳子又绑在建筑大楼拐角处的顶梁柱上而且凳子朝外，使他整个身体悬在空中。由于四肢都被紧紧绑住所以无处施展，只有头像摇晃地拨浪鼓一样口水鼻涕眼泪都沾满了脸庞和胸膛。
果然是恐高吗......富兰克林庆幸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之前观察到这个门卫虽然敢跳到电梯柱上还敢攀爬，但他始终不敢往下看自己和拉玛有没有追上，而且身体有很明显的抖动还有好几次打滑。
富兰克林觉得自己变聪明了，事实上他觉得自从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能力，或者说从伦敦返回洛圣都下飞机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仿佛真的被神明赐福加了bu一样。先祖在上，这真的是力量不是中二吗？
门卫的尖叫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富兰克林觉得耳朵有点疼，把一个大冰块塞进了门卫的嘴里：“你看起来有些太燥热了，我帮你降降温。”
洛圣都是标准的地中海气候，全年没有零下温度但11月份的冬季加上临海使得洛圣都十分阴冷，而且今天的风还不小，这种情况下把一个快把下巴卡脱臼了的大冰块塞进一个精神几乎崩坏了的人的嘴里，富兰克林再次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自己要问的问题非同小可，如果不这么做门卫是不会如实相告的。
至于富兰克林究竟是怎么认为这个看似平庸无奇的门卫身上有重要秘密的，也可以说是他的猜测了。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是了，昨天梅利威瑟袭击了麦克家就说明洛圣都依然存在着为数不多但战斗力强悍的梅利威瑟军队。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这个先是在新世纪贸易大楼当工头又是在binco大楼当门卫的梅利威瑟，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当然这都是富兰克林的猜测，如果不是那也没办法，反正也没很么损失。
“唔唔唔——”门卫的脸色发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了。
“冷静下来了吗？很好。”富兰克林抽出融化了不少的冰块，然后掏出了门卫胸口上的一张胸牌，“卡洛斯.李恩，梅利威瑟身份编号2509635615，现在告诉我，洛圣都城中有多少属于你们的超能力者？”
虽然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如果拉玛或者塔泥莎在身边那他们肯定会觉得不对劲。富兰克林是个面临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眼下面临着的当然就是美联储计划，和梅利威瑟根本毫无关系。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如果自己拿什么‘防止他们再次暴乱所以主动出击’的理由糊弄他们就更不现实了，这更不像富兰克林会做的事情。
但他必须这么问，现在的自己虽然有三种能力，但若论战斗力恐怕也没有麦克崔佛他们那么强大。这里把他绑在柱子上悬空，一来当然是拷问，二来就是练习自己刚刚得知的超能力。
然后，找机会猎杀那些梅利威瑟的超能力者强化自己。
吴梓穆口中的‘翻盘筹码’说的的确没错，富兰克林是很关键的筹码，但不意味着就能让天平彻底倾斜过来。事实上现在天平还是一边倒向梅利威瑟，在自己强化到一定程度之前，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