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忆昔

眼前是一片的荒芜，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生机已绝，天空中是苍白的暗云，挡住了太阳。没有草、没有树、只有漫无边际的黑土、和遮蔽视线的黑雾，这是一片真正的死寂之地。
“你们是在找我。”空灵的女声幽幽地回荡在暗无天日的空间。
穿着防护衣的四人吓得连忙回头，向四周张望，但是除了无尽的黑雾之外别无他物。
“不用找了，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很可惜，你们都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女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敢问阁下，可是传闻中的死神？”李斯特壮着胆子开口道。“我们听闻死神殿下在谋求一份传承，不知可否给个机会。”
沉默，回答他的，是一片宁静到让人心悸的沉默，无声的恐怖往往比血腥的场景更让人害怕。
“我是说……”李斯特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开口道，“您可以考核我们的实力……说不定我们能符合殿下的要求……”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双方就这样静静地僵持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人的后背早就已被冷汗浸透，本格拉甚至已经闭起眼睛，不断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终于，一道轻微的叹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看来……那个男人把消息传出去了……”女人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锤音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四人的心都揪了一把。女人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难道说就是本格拉的父亲，或是说另有其人？
“你们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女人悠扬的声音穿透层层黑雾传来。
“敢问阁下，您口中的那个人是指……”李斯特犹豫着提问道。
“不用怀疑，你们心里都清楚我说的是谁。”女人的声音说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活着从这里出去过，那个男人，是唯一一个。”
女人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四个人的脑海之中，除了当年的本立德，其他人都死了？
按照本立德的笔记中所记载的，当初来到这座死亡之岛的，可是足足有二十位东方魔法研究员的精英！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一个都没逃出去？
在本格拉的记忆里，本立德是被东院的人送回来的，回来之后，那个男人便发了疯，日记也不再写下去了，有时坐在庭院里，看到邻居走过，会突然惊跳起，嘴里叨叨着一些誰也听不懂的字符，用自己的头发了狠地撞向周围的墙，撞得血流满面都不知停止。
没过几年，周围的邻里都搬空了，逢人便说那条巷子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您说的那个人……”本格拉颤抖着抬起头，对着一片迷茫的黑雾作答道：“可是家父。”
又是良久的沉默。
最终，女人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诸位请回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女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阁下！”四人同时呼喊出声，对方下达了逐客令，难道说自己就要辛辛苦苦白跑一趟了吗？他们当然不甘心。
“死神刀下从无活口，趁着死神还没苏醒，放你们走是我最大的仁慈。”女人的声音有力而无可反驳。
“你是那个人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怎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承载死神的阳核。”女人说道。
本格拉默默地点了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如此，帮人帮到底、好事做到头。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女人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找到那个暗法核独存体，把他带回来完成传承。你们有三年时间。
三年之后，死神的能量储备就会完全消耗完毕，届时，下一波死神的狩猎就要开启。”
“阁下！”本格拉皱着眉头，犹豫道：“敢问……这世间何来所谓的暗核独存体？”
“只要想找，总会找得到的。”女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本格拉一愣，“这……这也无从找起啊……”
“无所谓了……找不到也不是你们的责任，那么在意干嘛。”女人用让人捉摸不透的语调说道。“反正时间只有三年，如果找不到的话，就逃吧……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死神不会停止他的杀戮，好好珍惜你们的命吧……多活几年也是好的。”
风云变幻，浓浓的雾气蒙住了他的双眼，整个人置身于云海之中，一片纯净的白芒带着云彩朵朵包裹住了他的身子。他试探着伸出手指，指间传来的是棉花般柔软的触感。他悄悄前探，从云海中扣出一个小孔，向外看去，是走马灯一般的光景，一张张黑白的相片在眼前闪过。
画面一转，是一间黑色的房间，紫色的光灯从一旁的墙角散出暗淡的光芒。
干枯的指间拂过红白喷漆金边勾勒的咖啡杯，腾腾白雾从杯中飘起，随后被长鲸吞水般吸入鼻腔，浓郁的咖啡香充斥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