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来去来兮（六）

“尘埃落定，曾幻茹加盟‘九龙’战队！！！转会费是2000万美元，这也是曾幻茹的买断费。”
“‘九龙’和‘灵猫’已经对此事进行了回应。‘九龙’第一时间表达了对曾幻茹加盟的欢迎。而‘灵猫’则是感谢了曾幻茹在过去四年中对战队的贡献。尽管现在‘灵猫’的管理层已经和四年前完全不同了。”
“‘ZFORCE’入主‘九龙’，他们将成为‘九龙’最大的赞助商。据说，此次曾幻茹转会费，绝大多数都是由‘ZFORCE’承担。”
“‘ZFORCE’是世界第一的人工智能巨头，他们拥有丰富的技术储备和最强的财力。有了他们的帮助，‘九龙’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肯定会得到缓解。”
“这一次曾幻茹加盟‘九龙’，和‘ZFORCE’的入主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曾幻茹的父亲曾明锆，他是‘ZFORCE’的创始人。虽然现在已经被关进监狱，但在公司内部依然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而曾幻茹则是接替了曾明锆在‘ZFORCE’的全部股份。现在，她已经是‘ZFORCE’公司最大的私人股东。这一次‘ZFORCE’出资，就等于是曾幻茹自己出资，某种程度上说，她就是自己买断了自己。”
“这也可以看出她的选择了。哪怕是自己出钱，她也想要加盟‘九龙’。可见她对‘九龙’前途的看好。‘九龙’在去年的亚超联赛中排名第五，取得了参加世界锦标赛附加赛的资格，但他们却在最后的附加赛中惨败给了‘秋田’，最终功亏一篑。今年，得到了曾幻茹这个强援，他们势必期望卷土重来。”
“‘九龙’战队有很多‘灵猫’的旧将，这可能是曾幻茹作出决定的重要原因。包括机枪手陈荣，陈赫，炮手洪坤，以及‘九龙’的队长张成，他们都曾经在‘灵猫’效力过。尤其是张成，他还曾经是曾幻茹的绯闻男友。”
“应该说，不止是‘绯闻’男友。去年的亚超联赛最后一轮，‘灵猫’对‘九龙’的比赛。张成和曾幻茹最后的拥抱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曾幻茹会选择‘九龙’，很明显也是有张成的原因。”
“无论如何，下赛季的‘九龙’值得期待。也许，当初‘灵猫’没有达到的期望，现在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
……
2月上旬，曾幻茹加盟“九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春节的鞭炮声都被压了过去。尤其在“九龙”内部，更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当时，“九龙”绝大多数队员都已经放假回家，只有小林泉子，阮文浩等少数几个“外援”还留在队内。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热情。一时间，队内聊天群热闹非凡。
“曾幻茹队长真的加盟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棒了，我可是她的超级粉丝。”
“依我看，你是她的超级花痴吧。不过曾幻茹加盟之后，我们明年肯定更有看头了。有她在，有副队长在，我们的攻击线和支援线都有了王牌。正好可以和‘秋田’的坂田光秀和田中克莱塔对上。”
“你怎么还在想着‘秋田’。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亚洲冠军，是世界冠军，对不对，副队长？”
皮球最后被踢到泉子一边。女孩不为所动。她回答道。
“曾幻茹队长的加盟，当然会加强我们的实力。但‘INSIDE ONE’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就算是曾幻茹，也没法一个人解决一切。如果我们自己没法进步，就算‘九龙’在转会市场上再怎么威风，终究也难以成功。所以，你们有空在这里瞎胡闹，还不如乘着春节休假，多找时间练习。”
此言一出，顿时冷场。大家的兴致一下子少了一半。事后，还有人说，泉子是不是因为幻茹来了，会抢掉自己的位置，所以不高兴，云云。对于这种猜测，泉子自然是不屑一顾。
……
与孩子们的激动万分不同，那些“灵猫”旧将，他们此时的心情就是感慨万千了。4年前，他们曾经跟随幻茹征战亚超联赛，一路披荆斩棘。如今，四年过去，当年的队友却是天各一方，有在“九龙”的，有在“冰鸟”的，也有在其他战队的。而“灵猫”也降入次级联赛，沦为北美资本的玩物。其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会了解。
“张成，是你劝说曾幻茹队长加盟的吗？”陈赫在电话中问道。张成轻轻摇头。
“不是我，是陈灿亲自去请，幻茹才答应的。而且，有了‘ZFORCE’的支援，陈灿终于可以开出符合幻茹身价的合同。虽然幻茹并不在乎钱。但在这个联盟，薪水也意味着地位。如果幻茹拿的钱比唐龙还少，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张成如是说道。对于他的说法，大家也表示认同。但他们每个人心里却也各自打着小九九。这一次，幻茹加盟之后，“九龙”的薪金结构肯定会发生变化。陈荣，陈赫，洪坤，他们与“九龙”签订的合同都是两年期。合同薪水与“神通”时期近似。新赛季结束之后，他们都会面临续约。原本，以这些人在联盟当中的地位，再按照过去的薪水，他们肯定不会接受。但“九龙”财力毕竟有限，尤其在续约泉子之后，工资预算必然捉襟见肘。到时候，就算大家想要留下，也会因为战队开不出足够工资而被迫放弃。但现在，“ZFORCE”强势介入，“九龙”的工资预算大大充裕，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涨薪又变得大有希望起来。而这全都是陈灿的功劳。
“那陈灿小姐，她果然是要离开？”陈荣问。张成没有回答。陈荣又道。“陈灿小姐是‘九龙’的支柱，作为管理层，是她一点一点将‘九龙’拉扯上来的。吞并‘神通’，一方面补充自己，一方面又消除了同城的竞争对手。力挫‘NGC’，和泉子续约。最后还能搞定与‘ZFORCE’之间的赞助协议，成功引进曾幻茹队长。她绝对是一等一的人才。如今她离开‘九龙’，对我们是极大的损失。”
“但是，以她的能力，如果一直留在‘九龙’，不也是大材小用吗？现在离开，这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只能相信她。”
张成喃喃回答。其实，在心中，他也不相信陈灿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九龙”。如果她真的执着于亚洲“INSIDE ONE”联盟的权力，那当初丑闻事件爆发的时候，她大可以听从曾明锆劝说，到美国去避避风头。等到日后有机会再卷土重来。如果真是如此，说不定，曾明锆现在还能坐在亚洲“INSIDE ONE”联盟主席的位子上，而陈灿，幻茹，钟立，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有所不同。
但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
“陈灿，谢谢你，谢谢你说动幻茹回来。”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不是说过吗？在离开‘九龙’之前，一定会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光靠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幻茹回心转意。”
“张成，你是真心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觉得，曾幻茹真的会因为我的劝说就改变主意吗？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妥协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
“好了，张成，我们就此别过。既然曾幻茹已经加盟，那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我已经为‘九龙’搭好了最好的平台，如果你们明年的成绩比今年还差，我可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陈灿，我知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张成说道。他也只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陈灿面带微笑。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通电话。
……
是啊，就算谢谢她，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要走了。
张成心中怅然。毫无疑问，自己是感激陈灿的。没有陈灿，就没有“九龙”，更没有自己的今天。至于陈灿对自己的感情，张成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察觉。但自己却注定无法面对。因为，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张成轻轻摇头。其实，他比其他人都更早得知幻茹加盟的消息。就在陈灿和幻茹签订合同之后，他第一时间给幻茹打去电话。当时，幻茹正铁板着面孔，她似乎对张成这个时候才联系自己相当不满。
“张成，谈判都已经结束了，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又有什么用。”
“额，抱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要向你祝贺。”
“祝贺？祝贺我干什么？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看中‘九龙’的前景，所以才选择加盟。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本来，你就从来不会听我的嘛。”张成笑着回答。但他的眉宇间却是难掩欢喜之色。眼见张成莫名欣喜，幻茹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得了得了，笑得那么开心。不说这个，那位陈灿小姐，你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如果不是她亲自过来，我才不会轻易同意加盟呢。”
“当然了，我当然要好好谢谢她。但是……”
张成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欲言又止。幻茹还在微笑，但她的笑容中，也多了一份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