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十章 污秽之物

我假意顺从地坐在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我倒很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厂长又要耍什么花招。阿尔萨斯依旧保持着平静和掌控大局的态度对我说话，仿佛他知道一切似得：“几年前，自从始源金杯闹出了那些事情，教会就不再把它放在圣堂里供人瞻仰了。没有人知道金杯去了那里，但有人说教会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继续研究金杯的力量，而我恰好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教会地底下的研究所。”
“等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孩子，你知道什么叫资本的力量吗？我赞助他们修建了研究所，所以里面有什么、怎么走我都一清二楚。然而在那之后，他们把研究所整的密不透风，我无法派人直接在里面打探消息，除非……收买一个人。”
此时我感到十分震惊及愤怒，原来亚当本来是他的手下！为什么你要把自己人给出卖掉呢？我向他问道。
“亚当一开始很好，他很听我的话。可是到了后来，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毛病，经常胡言乱语，然后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必定是被始源金杯影响了，所以留他也没用了，还不如发挥他最后一点价值，不是吗？”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显然不在乎我怎么看待这件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继续说：“可是他也为我带来了非常多的有利情报，比如始源金杯放置在地下三层的蓄水池里，我不知道教会的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始源金杯本身就够可怕了，更何况那个蓄水池还直通海底，我的厂子捞不到鱼肯定就是他们害的。”
“我可不是来听你抱怨的，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冷冰冰地问道。
阿尔萨斯叼着雪茄，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被油布包住的圆盘摆在桌上，他默默地掀开油布，露出了这枚圆盘应有的样子上面的徽记和我在罪案现场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侦探？”阿尔萨斯说道。
我目瞪口呆，脑中只有一堆乱麻。
“这块石盘从哪里来的？”
“我的员工在一次捕捞时，偶然打到的，被这块油布包得结结实实，像是有人故意丢进海里的……我暂时没搞懂这块石盘有什么用。”
正当我还想询问关于这块盘子的更多细节时，办公室的玻璃突然爆裂成了一对碎片，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我以为是什么人在楼下砸坏了玻璃，立马趴到窗边向下观察，然而，楼下空无一人，连刚刚聚在一起玩牌的船员们都不知去了哪里。
我回过头，刚想问阿尔萨斯有没有受伤，却看见了让人震悚的一幕：阿尔萨斯瘫倒在椅子里，额头上还插着一只短小的弩箭。
阿尔萨斯死了。被人谋杀了。
此时窗外又传来响动，我清楚地看到，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推开了工厂大门，正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赶。我料定他们绝非善类，迅速抓起石盘，想找到一条脱身的道路，但是寻遍四处，除了办公室正门，阿尔萨斯竟没给自己另留一条秘密通道！我以为像他那样谨慎的人通常会这么做呢！
“嘿，老兄，走这边！”一个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事先在屋顶待命的亚瓦。
他们很机灵地把办公室屋顶的铁皮给敲开了，于是我只需要踩着椅子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天才！我和亚瓦顾不得隐藏踪迹，连滚带爬地从屋顶落到消防通道上逃跑。来到大门口，尼雅早已准备好马车，我们飞身钻进车中，扔下厂子绝尘而去，还好，那群黑衣人没有在追的样子。
我终于能够喘口气了，我问亚瓦是不是一直在房顶上放风，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人。亚瓦回答道：“老哥，我还想问你呢！房顶上除了我哪还有人啊！我听见屋里玻璃碎了还以为是你把他杀了呢！”
我掏出手枪朝他晃了晃，恶狠狠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要杀我早杀了！现在我们的线索断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我们一脸惊异地看着驾车的尼雅，她解释道：“是我故意让亚瓦到那个位置去监视的，因为那里刚好看不到行刺的教会猎人。”
“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教会要来杀阿尔萨斯了？”
“没错，他本来早就该死了，人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死，而阿尔萨斯知道太多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了。我也没搞懂，他一个捕鱼场的老板，干嘛要和始源金杯过不去呢？”
听了尼雅的话，我心中的疑问更多了，按理说始源金杯破坏了他的渔业生意，这倒有可能发生，但他作为一个生意人，有必要去和城市里最大的势力硬碰硬吗？他做这一切肯定另有目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无从知晓他的意图，唉……也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小心！低下头！”
亚瓦使劲把我和尼雅的身体压低，刚说完这句话，几枚子弹就从我们的车厢里呼啸而过。他们，那群猎人追来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几名骑着马的黑衣人手持枪支，不停地朝我们射击。但我们好歹也是两匹马并驾齐驱，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个机会脱身。
“下个十字路口，我会尽量贴墙左拐，等刚过完弯的你们就跳出去，他们不会看到你们的。”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