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自我

“醒醒，顾秋先生。”
顾秋意识朦朦胧胧地醒来，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胀痛无比，就像是有什么压榨着他的精神，让他无可喘息。
他的眸中暴射着渗人的寒芒，气势冰冷无比，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是痛苦。
“噢，我忘记了，你这时候还处于十倍专注的状态呢，这可不行。”
顾秋的耳边又是传来了一阵声音。
他眸中涌动着的蓝芒逐渐退散而去，双瞳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顾秋的头痛逐渐散去，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似乎发觉自己的头痛是从这里开始引发的。
他望向周围，这是一个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公寓，所有应该有的家具都有，也都被按最科学最合理的方式摆放得有条有序。
熟悉感。
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昏睡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
但这里莫名其妙给他一种熟悉感。
他下了床，穿上了床边的拖鞋，这时候公寓的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郁，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但她在抬头看到顾秋的一瞬间就怔住了，整个人的表情由阴转晴，“机器人！”
“机器人那是什么？”顾秋的心中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女孩子在看到自己口中会蹦出“机器人”这个词语。
女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先是跑向了顾秋，摸了摸顾秋的额头，似乎在检查顾秋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又是喊着“阿尼陀佛”地跑到了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谁。
女孩脸色着急地看着门外，直到她寻找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书呆子！！！”女孩大喊道。
那个被她称呼为书呆子的青年走向了她，青年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双目有些呆滞，但气质瑰丽清冷的少女。
青年俯下身摸了摸娅楠的头，微笑着说道：“早，娅楠，顾秋他今天”
娅楠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似乎是社交恐惧症让她一时间有些编织不出语言，她只好着急地指向了顾秋。
青年满脸不解地看向了顾秋，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下一瞬，他的身躯化作白光消逝在了原地，出现在了顾秋面前。
顾秋挑了挑眉，在心中思索，“超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不是很惊讶，就像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青年抱住了顾秋，声音低沉地在他耳边说道：“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肯定醒不过来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知道你是谁。”顾秋有些茫然地开口说道。
青年松开了顾秋，脸色有些惊讶，他理清了一下思绪，“难道说是失忆了？”
“应该是。”顾秋回道，他感觉被刚才抱那么一下，自己的全身骨骼都在响。
这个青年的来历绝对不简单，这种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人类了。
但顾秋发现自己是个正常人，不管从哪方面都像是个正常人。
他似乎习惯了思维敏锐的自己，所以对这时候自己的思维速度和联想能力感到失望。
“那得怎么办总之先告诉队长。”青年脸色有些困惑地喃道。
之前跟着他的那个少女走向了他，在他轻声地耳边说了一句：“苏尘，他好像一只猫。”
“猫比他可爱多了。”苏尘挠了挠自己的脸庞。
苏尘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既然你没有记忆，那我先跟你自我介绍好了，我叫苏尘，她叫做缇尔。”
缇尔捏着自己的下巴，专注地观察着顾秋，良久后转头对苏尘说道：“可是苏尘，他真的很像一只猫。”
“嗯嗯，确实像，”苏尘像是习惯了一般地敷衍道，“他的名字叫做顾秋。”
“顾秋”顾秋的大脑又有些胀痛了起来，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瘫倒在了床上。
他的背后展开了四道阴影巨爪，朝着苏尘和缇尔挥斩而去，径直将二人撕裂。
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块完整的玻璃般被撕裂，破碎了开来，化为成千上万道碎片，又迅速地拼凑在了一起。
“你就叫顾秋好了”
女人，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满头大汗地抱着自己，脸色慈祥地说道。
然后是婴儿的哭声。
顾秋站在孕产房外，看着里头的场景，周围的医生和护士抱起了那个孩子。
“这是我的母亲？”顾秋有些不解。
他转过头，看向孕产房外，这是一个脏乱无比的小公寓，到处都堆着喝完的啤酒杯和外卖垃圾。
顾秋又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了一面墙壁，先前的那个孕产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孩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你怎么还不出去找工作，就真的打算靠着补贴过一辈子是吗，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貌美的女人对着瘫在沙发上的男人用尖锐的声音大吼着。
“你他妈一个娘们到底懂什么！”
瘫在沙发上的男人大吼着，他有着啤酒肚，满脸胡茬，穿得邋邋遢遢。
走进公寓的那个男孩十分安静地关上了门，似乎是怕被男人和女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然后男孩默默无声地找到了一个黑袋子，收拾起了地上的啤酒瓶，外卖盒子。
他似乎已经对男人和女人的吵架感到习以为常。
“这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吗”顾秋观察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孩喃道。
他试图靠近那个男孩，却发觉自己根本碰触不到任何实物。
就像一个幽灵，一个旁观者
孤独感油然而生，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孩。
顾秋俯下身，静静地看着男孩收拾着地上的垃圾。
男孩将垃圾都收拾进垃圾袋之后，走向了房门，拧动了把手。
他的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尖叫：“顾秋，你要去干什么，不要一天到晚跟你这死爹一样鬼混！”
男孩的父亲冷哼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一直旁观着的顾秋怔了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男孩回过头说道：“我只是去倒垃圾而已，一下就回来，不会去外面玩的。”
他言落就提着垃圾袋，打开了房门，消失在了顾秋的视线之中。
顾秋跟着男孩向着公寓外走出，刺眼的光芒和公寓内昏暗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顾秋一时半会睁不开双眼。
眼前是一个学校，刚才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站在讲台上，老师正给他颁着奖状，奖状上写着的荣耀是全校第一。
但男孩的表情从始至终都那么麻木，他的目光看着台下的那群学生，但又不像是在看着他们。
而是在看着其他什么东西。
顾秋看向了男孩的前方，有着各种颜色的气泡漂浮在教室的各种角落，但似乎除了男孩和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这些气泡。
“他真的跟个机器人一样的啊。”
“肯定是学习把脑袋学坏了吧，真可悲。”
“真可怜，听说他爸妈好像要离婚了，他妈妈还打算把他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