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柯伦琴女士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德萨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圈人，见德萨睁开眼睛，才纷纷舒了一口气。
“宝石！”
想起自己正事的德萨翻身坐起，却由于脑供氧不足眼前一黑，幸亏周围的助祭眼疾手快，扶好了德萨。
“已经妥善地收起来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直跪坐旁边的奇鲁说道。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玛拉顿神庙深处自然没有日光照射，可是聪明的某任预言者将用来照明的水晶进行了附魔，使得它可以随着室外的时间而有所变化。
顺着神庙阶梯一路向上，德萨头一次感觉神庙大门如此遥远，在幽深的洞穴通道中经历令人毛骨悚然的试炼后，平常不起眼的朝阳和云朵突然变得非常令人怀念。
清晨阳光下的长矛谷焕发着勃勃生机，可能正如白岳所说的那样，太阳初升和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是最美的场景。这大概也是白岳将自己在冥界开辟出的半位面设计成永恒的清晨和傍晚的缘故。
说到白岳，这家伙可能又去给那个叫海拉的女神讲故事去了吧。
回顾自己10岁这一年的经历，虽然不像其他少年那样跟着长者捕猎，却也有不一样的人生。随着人生的色彩越来越丰富，原本心中那道“我不如其他人”的坚冰也缓缓融化，尽管德萨自己还没认识到这一点。
报复性地伸了一个懒腰后，德萨向母亲的帐篷走去。
帐篷中传出一股熟悉的清香，不出所料母亲又在煮奶茶了。想了想措辞，德萨掀开了母亲的门帘。
一位妇人正跪坐在帐篷中央的火堆前，将一大勺科多兽奶倒入了锅中，并不停地扬沸，好让香浓的科多兽奶与褐色的茶汤相融合，全然没有发现帐篷里的客人。
妇人身旁的罐子里装着的正是那种叫“茶”的东西——原本半人马的语言中没有特指这种饮料的词汇，白岳便从自己原本的世界选择了一种相似的东西。
其实这种被晒干的草药就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宁神花，暗夜精灵与牛头人的文化都有将其煮或者泡着喝的习惯。
暗夜精灵将其泡着喝纯粹是因为这种东西有着奇特的香味，喝下去的第一口会觉得微微的苦，第二口却能品到特有的回甘，林中的草药配上清冽的山泉乃是待客的上品。
与暗夜精灵关系密切的牛头人也喝这种饮料纯粹是生活方式的被迫选择。经常需要迁徙的牛头人部族是无法选择下一个营地附近的水源是否足够洁净，因此将这种草药放到饮用水中并煮沸好杀灭水中看不到的“邪魔”（据白岳后来解释说这杀人不见踪影的邪魔其实是一种微小的生物）便成了一种简单可行的方法。
但无论哪一方都对附庸风雅的半人马所收藏的宁神花表示鄙夷，认为是上不了台面的杂草。原因无他，在凄凉之地这片充满矿物、盐碱严重的土地上种出的宁神花非但没有原本的清香和回甘，反而有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