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死亡

噗嗤。
这是刀子飞快捅陆鸣的声音。
一把接一把。
迅猛异常，每一把好似都在空中形成虚影，手起刀落。
映在陆鸣眼瞳的，是每一张充满了憎恨的脸庞。或许这是掩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恶，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不加掩饰的选择在陆鸣面前展露。
这些，都是陆鸣不认识的人。
呼呼呼。
陆鸣视线朦胧，大口的呼吸着，他害怕自己会因此窒息而亡。
眼前黑暗。
眼前亮起。
呼呼呼。
一张病床上，陆鸣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瞳有深缩过的迹象。
“刚才的，都是梦？”
陆鸣抬手一看，上面布满绷带，左手右手，皆是如此，然后他掀开被子一看。
自己的身体，都是绷带。抬手摸头，也是绷带。
紧接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这不是梦？”
这时，在旁边，机器响起，没多久，护士急切的声音响起，“医生，医生。”
不知过了多久，陆鸣微睁眼眸，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医生对护士说，“先麻醉。”
护士反问，“普通麻醉？”
医生不耐烦，“十倍剂量！”
护士大惊，“十倍？”
医生道：“十倍才能够送他下地狱。”
说完，医生的脸庞不知为何凑近到了陆鸣面前，这时，医生的脸庞，已经扭曲到了极点，宛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充满了凶煞之气。
“不要。”陆鸣心里狂吼，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旁边护士拿着一个粗大针管，狠狠的扎进了陆鸣的手臂。
眼前最后的一点光亮再度黑暗。
“所有死刑犯，全部押出去。三里郊，晚上执行。”警官怒喝。
紧接着，狱警把监狱门打开，把死刑犯清查出来，把他们全部押上了一辆卡车。
上了卡车之后，戴在他们头上的头戴，才被摘下来。
在卡车左边，陆鸣怔然坐着，看着四周一张张充满了悔恨以及决然的脸庞，他迷茫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映照此情此景。
“狗子，来世再见。”这时，旁边一个老大哥拍了拍陆鸣，痛哭流涕。
哦。
原来我叫狗子。
陆鸣怔然看着那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老大哥，什么也没说。
“死亡，可怕吗？”车上，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都把他望住，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脸上还带着童真。
没有人回答。
几秒后，陆鸣淡然开口，“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如果愿意的话，多经历几次就好了。”
“狗子，你怎么了？”老大哥凑到陆鸣身前，抬手拍了拍，以为陆鸣疯了。
车上其他人望向陆鸣的眼神，皆是如此，只有少数低啐，“疯子！”
山路崎岖，卡车开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目的地。
所有死刑犯被拖下卡车，戴上头套，被骂骂咧咧的踢到一处小坑洼前。
陆鸣当然也在行列，他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什么也看不见。站在旁边的，就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
孩子在下车的时候，就一直跟在陆鸣身后。这时，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死亡，真的不可怕吗？
死亡的另一端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奶奶曾经给我讲过一些相关的故事，但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记不住。
小时候太调皮，记性不好，很多事情都记不住。大了之后，才渐渐的懂得，明白一些很微小的事理，但记忆任然不好。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陆鸣道：“你就没想过逃跑？”
孩子道：“拿了人钱进来的，跑了没报酬。”
陆鸣咧嘴，“为什么会干这样的差事？”
孩子道：“我记性不好，很多轻松活儿干不下来。这活儿轻松，不是吗？”
陆鸣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孩子道：“有个妹妹，我进来挣的钱，全部都落到她头上。”
陆鸣道：“留你妹妹一个人在世上，你就不怕你妹妹埋怨你？”
孩子道：“我记性不好，做不好其他工作，因此她看不对眼我。平时就不喜欢在人前与我说话，她打心眼就不喜欢我这个哥哥，她不会埋怨我的。她懒。”
嘭。
第一声枪响。
排头的一名死刑犯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