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 矿

伍志对锦秀说的开小店什么的不以为然，听伍宏他们几个年轻小伙子说附近有人卖矿山挣钱了，就对寻找铁矿产生了浓厚兴趣，梦想着得到一夜暴富的机会。
原来这个地带确确实实拥有非常丰富的铁矿石资源。邻近的镇就有一家较大的铁矿石加工厂，远近闻名。不过这两年因为环境污染问题，被群众多次举报，已被停业了。
伍志听说自己读师范时的一位大学老师添置了探矿设备，平时常帮人找矿，赶紧去拜访他，把他请了过来。两个人每天叽叽咕咕地商议着，到那些青灰色的小山坡上转悠。
锦秀看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觉得这吊儿郎当的家伙总算有点干正事的样儿了。打趣他说：“寻宝大师，收获如何呀？要不也带我去转转？”这家伙哪里肯带。只是一再嘱咐她不要和父母亲说起。他们铁定会讲他瞎胡闹的。
锦秀看过那些山坡，完全不像自己家乡那些江南秀美的小山，江南的小山坡上常生长着纤秀细长的竹子，即使是冬季也常有枯黄或褐色的叶、经霜的红叶，各种四季常青的树，如松柏、樟树、桂花树等等。
这里的山显得那么冷峻，山上植被很少，到处都是坚硬的山石，青灰的，颜色偏深，还真给人以铁打的感觉。地表见不到一滴水，河道是干的，没有池塘，也没有井。
锦秀能看到的南面平整开阔，可是北面大都是这样的山，感觉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后面是更高更多的山，一路延伸到天边，莽莽苍苍，没有尽头。
它们是屏障也是桎梏，是那般难以逾越。
锦秀想，愚公移山大概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吧。不知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这样差不多持续了半个月。
伍志的老师锦秀只是见过一面，匆匆打个招呼，他就走了，锦秀直觉地感觉这个昧素平生的老师对自己不大友好。
无意中跟伍志提起，伍志说：“好吧，迟早你会知道，就跟你坦白，可不许吃醋。”原来伍志的大学前女友也是这位老师的学生，两人在同一个班，当时老师挺看好他们两个的。
锦秀想来自己老公人帅嘴甜，年少又是个人来疯，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人喜欢呢。这陈年老醋不吃也罢，随口问道：“那你俩怎么分的？”“她家要我去省城，我妈不同意我去。”想想也是，人家省城一个女老师，怎么会像我这样傻，来到这个落后的地方，锦秀闷闷地想，啊，怎么办，我还想把伍志喊到南方去呢！
一天，伍志神秘兮兮地问：“老婆子，咱还有多少钱？”锦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啥时候给我管过钱似的。可是听他说已经有了目标，不禁也高兴起来。
接下来又开始犯愁，把山地从村民手里买下来需要一笔不少的数目。锦秀说：“要不告诉家里？”伍志不肯，说非但得不到支持，弄不好还得把事情搅黄了。
锦秀偷偷问他真的有把握么？伍志说：“傻瓜，这其实跟赌博一样的，地底下的东西，哪能百分百确定呢？只是拼一拼罢了！”赢了就赚钱，输了就认命。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伍志说要不找你姐借钱？锦秀哪里好意思，自己待在这山沟里头都不敢和家人说，哪里还敢借钱。
最后伍志说：“拉倒，请人入股吧。”
还真有人跟着他胡闹，这位大哥姓王，五官端正，性格温和，娶了一位特别能干的老婆。照表姐胖大姐的毒舌说法他是个“吃软饭”的。
王大哥觉得自己和伍志两个都不懂行，很有必要找个内行来，才能增加胜算。他果然请来了一位有经验的内行。最后三个人一起去村里、农户家，协调谈判，好不容易签下了合同。
接下来就要等待有合适的买主出现了。
父母听了以后不置可否，他们的原则就是不管他们要钱就行。其他的要他们理解就不大容易了。
这个事情办完以后，已经临近新年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锦秀已经不敢轻易出门了。进入了很不适应的冬眠模式。
婆婆也不大愿意老是就着她吃米饭，幸亏婆婆也不太多管别的方面，锦秀也变得不爱多话，一家人还算和睦相处。
她不肯和伍志一起去串门（估计是打牌），在家里搬箱倒柜想寻点小说杂志来看，除了几本教科书，啥也找不到，守着一台电视机真是无聊透顶。
一股无处可诉、无处可去、无所事事的情绪在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