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往事有可追

秦妈来到门口，内心有点忐忑，自己该怎样给小小姐说清楚自己有些凌乱的经历呢？
“秦妈，你熬粥的手艺是和谁学的？”若岚直视着秦妈问道，她很想从秦妈的口中听到关于母亲的点点信息，哪怕丝丝缕缕，她更想知道，这个和母亲手里熬出的粥如出一辙，一模一样味道的人，到底又和母亲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小小姐。”扑通，秦妈说着跪倒在若岚跟前......
若岚被这一声称呼惊住了。
“我本是小姐的乳娘，小姐的手艺还是我教的。当初小姐偷着离家到京城，月家没人知道，但我明白，我可怜小姐的一片痴情，隐瞒起来，最后老爷，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他知道情况后罚了我，我就顺势离开了月岚山庄，可路上遇到了匪徒，被抓到山上给做饭洗衣服，一次重感冒，烧的厉害，他们以为我得了传染病，怕我死在山上，就在抢劫一个村庄的时候把我撂在了那里。为了活下来，我住在村里的破庙里，后来，我还是担心小姐，我知道她的性子太弱，有事又不愿意给别人说，我不知道蔺家公子到底怎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姬妾，怕她受苦受欺负，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找到小姐......”
若岚听到此处，忙上前搀起秦妈，“秦妈受苦了。”
若岚的一句话，让秦妈有点受宠若惊，她知道自家小姐对自己好，比她自己的亲人对自己都好，可眼前的小小姐也是如此的待自己，秦妈的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啊！”说着，秦妈搂住了若岚哭了起来。
若岚突然觉得，秦妈和娘亲一样的温暖，怀里的感觉给她一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喜悦。
“秦妈为何一直在府中不露身份受了这么多苦呢？”
若岚很奇怪，母亲的奶娘那可是大恩人呢，为什么一直没听娘和父亲，哥哥们说起呢？
“孩子，等我找到府里的时候，你已经七岁多了，那一年正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秋娘担心有人暗害你们兄妹，所以让我一直待在后厨，注意你们的饮食，可她自己明知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整天说不出话只能写字，好在等我通知老太爷，他们出现的时候，你娘还见了最后一面。”
“秦妈，外祖父来我怎么不知道？”
“小小姐，你外祖父和你娘的性子是一样的，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我只听老太爷说这条路是小姐自己选的，小姐她受别人欺负和陷害的时候都没回娘家求援，最后老太爷给了我一个信物，让我在你们兄妹受难的时候去找他，但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可以暴露身份。我看到你娘临走的时候，那眼神有多不甘，多难舍。因为当时蔺家老太太对你们都还好，我就想你们能好好安全的长大就行，在后来你自己都经历了，可我一直不敢和你相认，大少爷走后，看你受欺负的时候，我想见你，让你去找月老庄主，可我又怕你一个姑娘家，年纪又这么小，千里迢迢不安全，一直等到现在，我昨天接到老庄主通知，让你回月岚山庄。”
秦妈说完这些，擦了擦眼泪，若岚突然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娘亲走了，留下秦妈保护着自己，以为和母亲的一切都断了，只有那牵肠挂肚的怀念，飘在风里的梅香，可现在，若岚感觉到似乎娘亲就在身边一样。
“秦妈觉得我此刻要回去吗？”
对于若岚的提问，秦妈不知道作何回答，她觉得如果回到山庄，小小姐就不会受这么多欺负和委屈了，山庄的老庄主和少爷们一定会把她当秋娘对待，甚至会比待秋娘更好，秦妈有点着急，“小小姐不想回去吗？”
若岚立在窗前思索了起来，是啊，目前这种形势，自己是处于劣势的，二房的飞扬跋扈，在京城声名渐长，蔺若平此刻已经两岁多了，整个将军府里，几乎大房的一切都在消弱，若岚很不在乎这样的变化，她心里唯有复仇的火焰在燃烧着，一旦回到山庄，自己还会报仇吗？她不希望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借他人之手，郁莫不行，外祖父也不行，哪些仇是刻在自己心上的，那些受到伤害的人，是和自己有着相同血缘，是活在自己心里的......
“小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让方姑来，她是大舅少爷去年府里选丫鬟时派进来的。”
此刻秦妈泪眼婆娑仔细看着若岚抬起的的凤目，道了句“真像啊！”
若岚知道，秦妈是看到自己感叹娘亲呢，更另若岚吃惊的是这个方姑，当时可是以宫里的名义进府的啊。
方姑立在若岚跟前时，很静，人安静，走路亦是安静，若岚感觉出方姑的内力定在自己之上，以一个女儿家的敏锐，她似乎感觉得到方姑身上隐隐透出一种与世无争，万事与世无关的萧瑟之气。若岚不知道方姑经历了什么，她在想，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为什么会有如此沉重压抑的暮色之感呢？
方姑以江湖之礼给若岚行了礼，不卑不亢，她抬起头，两个人双目对在了一起，若岚忽然觉得方姑的眼里闪过的那份丝丝喜悦，那种久盼终可得见的如愿以偿，若岚疑惑了。
“方姑可否直接告诉我，你和明王是什么关系？”若岚单刀直入的问道。